南风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躺了半个月,男人消瘦了些。
林静听到他病危的消息,人都吓得晕厥,缓了大半天才缓过劲儿。见儿子醒了,妇人立马握住他的手,“风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南泰连忙去喊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医生……”
刚醒过来,南风脑子有些混沌。视线映入林静和南泰的身影,男人在坐起身的同时本能地推开了林静的手。
他苍白的脸色显着病态,眸光也沉得更加薄凉,“您放心,我在上任那天就将南氏一族的权财进行划分,派相关律师进行公证。就算我哪一天死了,您和父亲也不会被人轻视亏待。”
“风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妈妈是担心你!”
南风没理她,靠在床头,脑袋微微垂着,视线还有些涣散。
他最清楚林静和南泰,也许他两人自己都没他这个儿子了解自己。他从生出来,就一直活在林静过分的期待,与南泰极端的期许之中。
南泰不受宠,林静被冷落,于是他两愈发想让他南风出人头地,让他们一家在南家被人看重。
小时候送他去伦敦求学如此,得知他交上了御沉,进入了御家这个消息,南泰林静好几晚都没有睡着。
得知陆家那位大小姐陆知意喜欢他的时候,拼了命地将他当成商品去赠给陆知意,只为了换得南老爷子的一个正视目光。
现在他掌权,这二老生怕他死了。
睡着的半个月里,他在梦里想了很久。南风觉得,他这二十五年过得真是悲哀极了。
唯一从白沐那里感受到的被爱与被安慰,被心疼与被治愈,都是那个贪慕虚荣妄想嫁入豪门的女人装出来的。
唯一一个真心对待他的陆知意,在那些年“被当成商品交易”与“极端压迫”的环境下,在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情绪里,他察觉不到她的关心,也感受不到自己对她潜移默化的关注。
于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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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进了门,给南风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留院观察一周,还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日以继夜地工作,也不能情绪起伏过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器官出血不是小事,要引起重视啊。还这么年轻,往后还有大把的日子。”
林静道了谢,“谢谢医生。”
林静一句话还没说完,坐在床上在看手机的南风忽然放下了手机,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风儿你做什么?要什么东西妈妈给你拿。”
南风给萧特助打了一个电话,“来医院接我。”
南泰旋即走了过来,“医生刚刚说了,你需要留院观察一周,而且必须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重要,但是风儿你的身体更重要,身体才是本钱。”
南风在重症监护室这半月,南氏一族猜测颇多,甚至起了小幅度的动荡。
南泰担心,好不容易靠着这儿子得到了尊敬与荣耀,可不能轻易丢掉了。南风不能有意外,绝对不行。
“身体好坏我自己心里有数。”南风抬眼看了南泰林静一眼,“您二老回家休息,母亲脸色不太好。”
“风儿……”
南风打断林静的话,“若是有人趁着我生病这段时间钻了空子,到时候也不好收拾。”
这话一出,林静安静下来,妇人抬头与南泰对视了一眼。再次看向南风的时候,就改了口:“风儿,那你要注意身体,工作很重要,身体也很重要,不要让妈妈担心。”
“知道。”南风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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