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瞪了她一眼:“我还没到需要你孝顺的年纪。”
“是我的错。”程寰笑着把昊天决收回了储物袋。
江月白冷淡的眼底浮出半点零星的笑意,他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惜修了无情道,江月白从骨子里透出了一股冷冽感,止住了其他人的亲近之心。
程寰放好东西一抬头就抓住了江月白眼底的笑意,不由一愣:“师父?”
“看你无碍,我就放心了。当年我因闭关没能救下你和魏知,心中始终有愧。虽为你寻来了蛟龙尾骨与圣灵软玉重塑身体,可依然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江月白说到这里,顿了顿,慈爱地看着程寰。
程寰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欲言又止。
江月白嘴角往上一提,对他而言,这已经是一个笑的动作了:“你性子执拗,为人好强,十年间游魂似地被困在沧溟山,我既担心你剑走偏锋,也怕你身上的魔气有变。不过现在看来,你做得很好。”
江月白鲜少对程寰吐露过内心想法,此时他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程寰心头一咯噔,脱口问道:“师父是在交待后事吗?”
“……”江月白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弯:“是喜事。”
程寰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江月白的声音柔和得像是一团雾气:“我上次闭关,便是感应到了四九天劫,这次凤明成功渡劫,我感觉到,离我渡劫的日子也不远了。”
程寰脑子里一嗡:“师父打算闭关?”
“嗯。”江月白点点头。
“什么时候?”
江月白原本想说明日,可看着程寰眼巴巴的样子,又改了口:“过两日吧。”
程寰有些不舍,可也知道四天九劫是件大事,江月白这些年都在为自己东奔西跑,是需要闭关好好巩固心境。
“这次闭关短则数月,长则三年。”江月白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程寰眼珠一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其实有太多事情没有告诉江月白。
一会儿程寰又怕他追问陆遥的事,一会儿又怕他追问魏知的事。
如此一来,程寰终于是察觉到自己这个正道第一人究竟有多名不副实。
她怀揣着一肚子不能言说的秘密竟然就这样过了数十年。
结果江月白似乎比她还要忐忑,他踟蹰地张了张嘴又合上,仿佛即将出口的话比与元婴期修士大战一场还要艰难。
终于,在程寰几乎反省自己到快要主动认错的时候,江月白沉声开了口:“程寰。”
“啊?”
“你觉得……师徒恋如何?”
程寰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惊慌失措。
她瞪大了眼,惊恐地盯着江月白:“师父……”
江月白从她的反应中明白过来她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我是说魏知。”
程寰这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不太利索地回道:“我我我我是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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