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孙邑值夜。
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坐在门槛上,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雨,正要关大门,突然发觉旁边站了一个人,一看居然是文昭仪,赶忙躬身道,“文昭仪,您这么晚还不休息?”
文昭仪没搭理他,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空。
孙邑讪笑,眯缝着眼睛随着文昭仪的目光到处看,什么都没啊!
文昭仪不吭声,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突然,风雨中,他听见了马车轱辘声,伸着脖子再往前一看,看到了两匹马,身后的马车越来越清晰。
文昭仪道,“过去,帮着一点。”
“是。”
孙邑匆忙间还顺手拿了灯笼,然后跑了过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斜靠在马车车厢檐下的叶秋,面如死灰,毫无血色。
“你受伤了?”
孙邑一惊。
叶秋没说话,有气无力的抬起胳膊,指了指车厢里面。
孙邑跳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洪应正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他鼻孔上试了试,呼吸很是不匀称。
正还要问什么,就听见文昭仪道,“抬进屋里。”
孙邑正要进府里喊人,发现麻贵、汪旭已经跑了过来,把马车拉到洪应的厢房旁边,小心地把洪应抬进了屋里的床上。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林逸,发现洪应厢房的大门已经紧闭。
麻贵道,“王爷,文昭仪正在替总管运功,说是不要人打扰。”
“怎么又受伤了?”
林逸阴沉着脸看向躺坐在厢房门口,两眼无光的叶秋。
叶秋接过汪旭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没急着说话,好半晌才道,“我去追唐缺,唐缺打不过我,我就追了上去。
眼看着我就能杀了他,后来来了一个大宗师,我打不过她。
受了重伤,最后是总管救了我。
总管也不是她对手,带着我逃跑了,力竭昏迷,我就跟总管在山中躲了两天,昼夜潜伏,这才回来。”
“大宗师?”
林逸恨声道,“难道是静怡?”
“不,”叶秋摇头道,“洪总管说她是静宽,寂照庵的首座。”
“静宽.....”
林逸忘了一眼洪应的厢房,“真当老子是好惹的!”
寂照庵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
欺负他好脾气啊!
小喜子揉揉眼睛,强笑道,“王爷您放心,师父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最好如此,快点让胡是录过来,”
林逸又再次看向叶秋,“下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养好伤后,你就可以走了。
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
叶秋冒着生命危险把洪应带回来,就值当自己付出一切代价,何况只是给他原本就属于他的自由。
叶秋愣了。
想不到幸福突然来的这么快。
“谢王爷!”
在半路上,洪应昏迷不醒,他当时真的有直接杀了洪应的心思,省的日后逼自己修炼所谓辟邪剑法。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动手,把洪应带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和王府还有文昭仪这样的大宗师,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胡是录来了,在叶秋身上查了一番,除了脸上和胳膊上有破皮,其它处没有外伤,至于五脏六腑的内伤,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开了调理的方子,让其自行修养。
雨越下越大。
林逸站在门口,一刻也未曾离去。
谭喜子劝不走他,干脆把椅子、桌子全置到了门口。
林逸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不时往厢房里面张望。
“王爷,你吃点东西吧。”
明月端过来一盘子糕点。
“不饿,”
林逸一时间思绪杂乱,什么都吃不下去,“赶紧去休息,明天早上你们还都有课。”
“是。”
明月和紫霞对视一眼后,乖乖的退下了。
在这个时候,她们不会任性,去逆着王爷的性子来。
她们王爷怕啰嗦、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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