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秋略微仰着头,死盯着离苏的双眼,也不说话。
离苏等了半天,悬在空中的手都酸了才撤回去,表情变得很惊恐:“挽秋你不会真的打算放任我在这边火海里被烧死吧。”
挽秋抬起归鞘的刀搭在他脖子上,俏脸布满寒霜:“要不把火灭了,要不我把你敲晕了从火海里拖出去,选一个吧。”
离苏摸了摸鼻子,心中衡量着挽秋话的真实性,然后背负双手转过身去,留给挽秋一个孤傲的背影:“威胁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听闻此言,挽秋眯起了眼睛,手上刚想使点劲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毒打,就听到这人接着说道:“……不过我也觉得这火有点过分了,所以还是灭了的好。”
说着,他伸出右手向前虚握,林中万火回巢,在他五指间变成一条小龙游动。被大火焚烧过的树林显露在两人眼前,入目皆是一片焦土,连阳光都显得有些凄惨。焚烧过后的灰烟味萦绕在两人鼻尖,呛得人眼泪直流。
“你这宝贝石碑就这么烧了,不心疼啊。”挽秋歪着头看向离苏。
“这不是真的,”离苏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咱们让人骗了,这次的账还没算完呢。”
“不是吧,离公子,您还能让人给骗了吖?”挽秋听他这样说,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那您之前翻译石碑那个沉迷劲儿哟,差点人都没了。你万一真因为这块假货出点事……怕是这气,孟婆汤都消不了咯。”
“我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人要是没了,谁给你发工钱。”离苏苦笑不得地看着挽秋。
“那我寻思着……我现在的工钱也不是你发的啊……”挽秋翻了个白眼,一脚踹断挡在前面的烧焦的树干,“现在怎么办?回去找给你消息的那个人?”
“先回家,低调点。林子里这片大火有心人肯定都看到了,估计真要有人想害我的话,过会儿就该有人进来探查情况了。”
离苏说完这话,挽秋却没有回应,他心有所感般回头看去,身后不见了挽秋的踪影,一只丹顶鹤掠过他头顶的天空。
中州,离家。
身为离家大公子,离苏这一离开就是四年半,在外面连个消息都没有,这次回来,自然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但是离苏却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别院,把门一关,一连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得不说,这点着实有点过分,你身为长子,四年多没回家,这次回来好歹得拜会一下家族里的各位长辈吧。可离苏偏不,就这么在自己屋子里一待就是三天。用他亲爹的话来说,就是“那臭小子估计在屋里抱窝呢。”
离家,会客厅。
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坐于客位,头发披散,不修边幅。他不时拎着酒葫芦往嘴里灌酒,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小块碎石。
在主位上,则是离家的家主,同时也是离苏的父亲,离百念。离百念的下首,则是坐着离家全部的长老。
青年喝得有些多了,朦胧着醉眼打量着离家这一众的决策层:“你们家那个……还没到?”
离百念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这个……我们已经派人去叫了,只是,这臭小子不知道犯什么邪,死活不愿意从屋子里出来。”
下首的四个长老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其他人眼中的无奈神色。要说这离苏,作为离家下一任的继承人来说,无论是心性、品德、还是能力,皆是极为不凡的上乘之选。可他就这懒散又随心所欲的性子,是谁也管教不了。就这一点,差点没愁死四位长老,要不是因为他这懒懒散散的性格,家主之位早就交给他了。
本来他们是想让离苏外出历练历练,哪成想这一出去,他彻底迷上了考古,回来之后不仅连家主之位不想继承,更是隔三差五往外跑就因为打听到了古物的消息,这次更是一跑就是四年半。要不是他还记得按时给家里来个信儿,这些个的长辈非得当他已经没了不行。
“这性子倒是合我胃口。”邋遢青年又灌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无妨,既然小家伙不愿意出来,那我去找他便是。”
说完,他便跌跌撞撞的朝会客厅外走去,看他那踉跄的步伐,离百念都生怕他下一步就摔倒。
“去,给这位先生带个路,照顾好先生。”嘱咐好了下人跟上邋遢青年,离百念这才能稍微放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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