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所在的山坡距离树林也就二三十丈远,小金蛇下山以后,化作一条数尺长的金丝,劈空缠住一物。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
这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裹着一件隐形斗篷,蓬上缠着金丝,原形就此暴露,她估计是害怕纸人来打她,索性掀开头罩,露出样貌,大声求饶:“大哥,你忘了小妹了吗?咱们在集市上见过!这件事与小妹无关,都是鲁秃子要打家劫舍,要挟小妹随行,胆敢不从,小妹非死不可,身不由己啊!”
她瞧瞧不远处的孟小汤,又望望山坡的丁醒,反正都喊‘大哥’,嘴甜一点,总归不是错。
孟小汤与黄衫少女见了她的面,移步到旁边。
“呸!”黄衫少女唾她一口:“死到临头,还在撒谎!在集市上,你佯装购买我家定颜丹,其实是打探我家底细,那秃子与你分明就是一伙!”
“不是一伙,怎么可能是一伙,我是良家女儿!”斗篷女子痛哭流涕:“都是女人,你何必难为女人!我从十岁就被一帮野修掳走,整天欺辱我,反正过的生不如死,如果你不信,大可一刀把我杀了!”
她见黄衫少女往袖口摸法器,怕是要真动刀,急忙又道:“刚才鲁秃子打杀你们,我有没有落井下石?我一直躲在旁边,并没有害你们,你们杀我,天理不容!”
反正鲁秃子已经死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无从查证。
她躲在暗处,其实是一招奇兵。
防备的正是丁醒这种误入战场的过路修士。
如果丁醒的纸人稍微差劲一点,两招干不掉鲁秃子,她就会悄悄爬上山坡,去偷袭丁醒。
但是这一对经验丰富的资深劫匪,他们千算万算,算不到丁醒的手段这么强绝,翻手间就把鲁秃子给弄死,让斗篷女修来不及出手,反而被吓破了胆。
她认为丁醒这么厉害,肯定能侦破她的藏匿法术,所以先逃跑,结果一逃之下露了馅,被小金蛇揪了出来。
此时她已经成了阶下囚徒,到底该如何处置她,孟小汤朝山坡喊道:“这位前辈,感谢你救命大恩,这女人是你擒到的,还请前辈把她带走处置吧?”
丁醒却道:“我没空搭理她!她是在谋你的财,害你的命,理应交给你!”
丁醒一边说话,一边施法召回纸人,缩回掌心,收入储宝袖。
又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
小金蛇先咬了斗篷女子一口,然后才跑回去找丁醒。
见着小金蛇离开,黄衫女子眼疾手快,先用鞭子把斗篷女子绑住,又收走了储宝袖,再一掌打晕。
尔后感激的仰望山坡,在集市上,丁醒曾在摊位上打量孟小汤,那时黄衫少女以为丁醒是恶修,想不到竟然会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成为她的救命恩人。
她偷偷询问孟小汤:“小汤哥,这位前辈到底是谁呀?”
孟小汤摇摇头头,正欲找丁醒询问,却见丁醒已经跃下山坡,朝北方疾行而去。
等丁醒的背影快要消失时,忽然回手抛出一物,化作一条火线飞到孟小汤跟前。
孟小汤扬臂一举,把此物稳稳抓在掌间,摊开一看,竟是一棵火烽桔。
“桔子?”黄衫少女侧头来看,只觉莫名其妙:“小汤哥,前辈给你一个桔子,意欲何为啊?”
孟小汤没有回应她,一个箭步蹿上山坡,他望着丁醒远去的方向,炽烈呼喊:“阿醒!阿醒!”
丁醒听着朋友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禁回味起幼年那一段开心的玩耍时光。
他微微笑着,却不去回应孟小汤。
少年,总有一天,会成长为男人。
他迎着月色,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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