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闷一听儿媳妇张口就顶嘴,把手里的烟杆子在墙上敲了敲,说:“我就是疼孙女,我孙女就是宝贝疙瘩。”
吴巧红“哼”了一声,说:“那您可别忘了,我屋里头的才是你大孙子,才是你们老宋家的根。里屋那个丫头片子早晚嫁人,还得赔上嫁妆,再生了孩子也不跟你们家的姓。”
婆婆沈金玲听见了,从里屋出来把宋老闷拉回了屋,不愿意让公公和儿媳妇吵。
转头再出来跟吴巧红说:“巧红啊,你生的是大孙子不假,我们也是心疼的。可村里计划生育都提倡‘生男生女一个样’,我们就是把孙女也看得重,一点不比孙子差。”
“呦,娘啊,现在您说起计划生育了?”吴巧红那嘴脸可是没法看了,冷笑着说:“当初死活要这二胎的,也是您二老啊。一个计划外的娃,让全家人跟着勒紧裤腰带,挣下的工分、攒下的鸡蛋,全饱了里屋那娘俩了。我们这些大人不吃,可几个孩子也不吃?那可都是您的孙子。”
吴巧红平时就仰仗着她生的是长孙,可没少拿捏其他三个妯娌。
他们家大娃也从来都是多吃多占,什么都要抢在前头。就连大嫂赵翠莲也因为肚子不争气,生的是三娃,从来没争过她。
可现在她说“几个孩子”,那是把四个孙子绑在一起说事,就是要看公公婆婆到底要咋办。
沈金玲觉得孙女好,不仅仅因为孙女是贴心小棉袄,那可是送子娘娘送到她怀里的宝贝疙瘩。
可别人都不信这个,还想跟孙女争?沈金玲从来都是个不服软也不认输的性子。
她把牙一咬,心一横,说:“巧红啊,你大嫂刚生完,你就这么折腾,这还叫一家人吗?你这么翻来覆去的闹腾,是不是要分家?”
“娘,这可是你说的。”吴巧红这意思就是想分。
沈金玲就说:“那行,把三柱、四柱他们几家的都叫上,咱们堂屋里说话。今儿你们要是都想分,那就分。”
“我看谁敢。”宋老闷嗷一声就出来了,憋不住的大嗓门喊:“我还没咽气呢,我看谁敢闹分家?嫌我们偏心眼是吧?那我不偏着。家里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管够的吃。家底子也抖落抖落,我和你娘的棺材本都不要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吃饱了都上地干活去,有劲儿就去挣钱挣工分,别尽在家里闹腾。”
喊完了,宋老闷狠狠抽了两口烟,又说:“家里媳妇也下地,除了你娘伺候你们大嫂的月子,你们仨媳妇一天留一个在家做饭带孩子,轮流下地,谁也别在家里闲着嚼舌头。”
宋家以前都是男人下地,女人在家做饭带孩子,再做点针线活。虽说家里不富裕,可真是没让哪一个媳妇在地里操劳过。
现在宋老闷一句话,留在家里的那个要做一大家子的三顿饭,还得照顾四个半大不小的男娃,着实不轻松。
可下地的更累,一天下来锄头能把手上的血泡磨破,割草割的腰都直不起来。
所以吴巧红这么一闹腾,等于把三儿媳妇和四儿媳妇也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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