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恭行端着茶杯,面带笑意的恭维丁九泽:“想来令堂应当是一位严苛的慈母,丁大人好福气。”
丁九泽笑意微妙的抬头看他:“严苛和慈母这好像不怎么一起用吧!不知道江先生为何如此评价?”
江恭行吹吹茶杯里漂浮的茶沫,饮一口茶水,说道:“严苛是从丁大人平日里严于律仅这一方面看出来的,至于慈母,丁大人提起令堂时那满面满眼的濡慕之情,让人看了心有同感。故而在下有此感慨,有此评价。”
丁九泽面上划过笑意,他拿起茶杯轻饮一口茶水,继而面带惊叹的夸赞道:“好茶!这茶汤甘冽清香,回味悠长。江先生竟用如此好茶来招待在下,在下深感惶恐。”
江恭行轻笑摇摇头:“丁大人喜欢喝就好,我得这茶叶没有花费银子,这茶叶是在别处受人赠予所得,当时也是因为我感慨这是好茶,所以得到了这个茶叶。现在丁大人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丁大人两盒。”
丁九泽轻轻摆摆手:“江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俸禄微薄,买不起这样的茶叶。若是江先生给了我这么好的茶叶,我喝习惯了,再喝别的恐怕会难受。”
江恭行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愣了一下,低头喝自己的茶水不再多劝说。
这位年轻的丁大人虽然平素里面带笑容,但他似乎从未见过丁九泽的笑容能够到达眼底。
探花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的城府定力,日后必不可小觑。
江恭行突然想起赵王府那个死里逃生后顽强生存的小郡主,这两个人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相像,但也不同。
探花郎的眼神似乎比小郡主的眼神更加深沉莫测,相较于探花郎的眼底,小郡主的眼神里是带着光的。而探花郎的眼神,凭他的定力有时候都不敢长久的和探花郎对视。
丁九泽茶水喝了一半,抬头和江恭行闲聊起来,两人从藏里的书籍聊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年的会试。
丁九泽观察到江恭行的脸上有不加掩饰的遗憾之意,便顺嘴问了出来,江恭行迟疑片刻,便将这个中缘由挑挑拣拣的说了出来。
不过这其中涉及到赵王府小郡主的部分,按照之前和小郡主的约定,江恭行把这其中小郡主出现的部分给修改了一下。
至少这份恩情是算在赵王府的,而小郡主一贯低调,江恭行言语间避免提及小郡主,尽量不让丁九泽察觉到小郡主在这其中的分量。
丁九泽听完江恭行说的话,淡淡叹了一口气:“名利二字,多少人为争这个丧失了最基本的良心,可悲可叹。”
江恭行面容染上痛色,他最得意的弟子想杀自己,然后又被自己送进了大牢里,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是啊!可悲可叹,那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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