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神色仍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带着狂喜,不可置信又坚定,极为矛盾的神色一时在他脸上体现,好不精彩,“皇上,高湛自缢与行宫内,滁州破了!”
“......”高建目光大震,身子僵硬,难以置信,“.....破了!皇上!破了!”李公公红光满面,忍不住来回踱步,不停地道,“破了!滁州破了!西元皇帝死了!破了!滁州破了!”
“世子拿下幽州当夜,一鼓作气第二日直夺滁州……”李公公喜不自胜,“元国……要一统了!”
高建终于明白那一句细禀,包含了什么,无法多说,来不及细言,只能这样告诉他,细禀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色正当空,举目望去,皎皎明月,如影如娑。
北元势不可挡,西元兵败如山,终于于高湛自缢后的当日下午,送上了降书。
至此,西元和北元两国,在某种程度上合为了一体。
西元沿路皆是士兵震天的欢呼。
董羽陪在谢意身侧,两人策马而行,他不禁感叹道,“三年了,曾经失去的东西,如今终于又拿了回来。”
谢意望着沿街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惶恐,西元在这三年内,是他们的家园,家园已破,内心必然惶惶。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大势所趋,必然之势,百姓不会在意谁是君王,他们只想要平稳的生活。”
谢意道,“皇上会给他们一个家园的。”
明明是大获全胜,谢意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董羽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世子有心事?”
董羽与谢意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众人皆知,谢意从未将他当成下人看待,他也不像明八他们畏惧谢意,董羽既然敢不听召令,私自调兵遣将奔赴此地,二人之间,何谈主仆二字?
谢意果然没应。
董羽笑道,“让我来猜一猜,莫不是世子为了我在担忧?”
“你有何可忧。”谢意道,“如此大功,功过相抵就是了,皇上还能将你革职关押入牢不成。”
董羽自知,如今战事大获全胜,到时候就算有人参他的话,自然有缘由可说,他轻松的玩笑道,“万幸是赢了,不然我可就要人头落地了。”
“你说,人活一世,究竟为何?”
“什么?”董羽不解的看向他。
谢意沉默,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董羽还是第一次听谢意问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中,谢意永远处变不惊,永远不会迷茫,永远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哪怕当初南境最难的时候,他只有十六岁,浴血归来,扭转了整个南境局面。
董羽笑道,“世子心中浩瀚,你我当初初遇时,你曾问我,为何要追随与你,我当时也不知,只觉得你胸怀大义,为了心中信念,百屈不挠,从不言败,从不言馁,让我很是佩服。”
“世子,人活着,或为心中所爱,或为心中所念,或为权为利为财,不论是什么,人都秉持内心深处,为财死,为权亡,种种无悔。”
秉持内心吗?
无悔?
谢意道,“我从未后悔过。”
谢意又重复了一遍,“我对于我所做的一切,都从未后悔,不管是为了国家,百姓,还是……”
董羽疑看着他,还是什么?
他感觉后面的话,或许就是导致世子异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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