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雪楼新来了一位歌女。”
“听说了,千金难买一笑,听了她歌声的人,夜夜都能做上个美梦呢。”
“据说那宰相家的日日都来,他的老子先前去世了,这家产可有的他使了。”
“那我也听说了,连人皇都来过呢。”
“欸,这南昭的公子小姐们有哪个不喜欢听曲儿了,可你猜怎么着,就连他也来了。”
“他,你说的是……”
“你们都是刚来吧,那位不论白日夜晚都在这里候着,只要他出手,其他人没有分毫机会,先前那雪魁不是陪葬了吗——”
“不是先前,是更早那个。”
“对对对,先前那个是病逝了。据说这歌女会破格成为雪魁呢。”
“可怜的,不知又要给哪个带走了。女人这一生,难道就不能有其他命运?”
“许是这更容易?若是被赎走了,此生不愁吃穿啊。”
“入了这楼都是有苦衷的,你不清楚就别在这儿瞎说成不。”
“欸我说你好好的为教坊的人说什么话啊,难不成你就是做——”
“诸位,诸位。”教坊的妈妈迎上了前来:“我这儿是教坊,大家都凭本事赚钱,您们也凭本事花钱。各位都是正经人,怎么在这儿说那些不正经的话。不止看不起我家姑娘,但凡看不起其他人的,就速速离开,恕我就此不接待。我这儿呢,也没什么其他规矩,不按钱财,不按身份,就算皇帝和叫花子一同来,也一样对待。诸位是什么身份,也敢在这儿丢人现眼?”
妈妈一番话,几人纷纷噤声,有的心里估摸着也和这几人一样想法,脸色羞红,又有的敢怒不敢言,实在是懦弱之辈。
在这氤氲气氛之中,歌女从楼上下来,走到了红帐之后。
没人看过她长什么样,没人知道她是何人,但只要听到她的歌声,其余的一切全都无所谓了。
这歌声如梦似幻,无需伴奏,就足以令人心醉,不仅忘却一切烦恼,还能忘记一切仇恨。就算同敌人面对面坐着,也能相谈甚欢,甚至握手言和。
三曲毕了,歌女离去,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有的迈着飘飘忽忽的脚步,有的摇头晃脑不知所谓,却都沉浸在欢喜之中。
“今夜之后,拜帖就不收了。”妈妈说道:“还请明日准时来此,静候佳音。”
说着,上元的夜晚就这样开始了。
歌女回到房中,扯去了脸上的面纱,就退开了扇窗,倚在了窗前。
这阁楼同对岸的酒楼一江之隔,酒楼关门的时候就是这幢楼点灯之时。
白日里多人看着这窗户,她无法打开,只有夜晚的时候,她才能开窗,靠在这江边吹吹风。
酒楼更高的地方也有一扇窗,和她的不同日日夜夜都开着,有时那窗中还会飞出一只鸟儿。
自她来此半月,那酒楼窗中的鸟儿隔三岔五就会在夜晚来到她的窗前,有时带着字条,有时又系着其他的东西。
她已开始期待今夜这鸟儿会不会来,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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