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计较她女子的身份,而是担忧以她十三岁的年纪,出现在朝会上只能影响政事。
朝臣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余音应当留下,一派认为她影响朝会威严,两派之人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对于此番事情,余音全然不知,正背靠在椅子上睡得天昏地暗。
至于楚丞相等大权在握的老臣,一个个也学着余音的样子,闭目小憩,一点儿也没有插嘴的意思。
过了会儿楚明轩小心的转过了身,压低声音问了问身后的几位老伙伴:“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身子格外爽利,精神头也特别好?”
听他这么一提,诸位老臣还真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不少,昨夜落枕的不适消失了不说,就连上了年纪开始出现了的痹症也好了不少。
“可不是嘛,你们瞧瞧后边那帮人,这吵架的劲头,真不知是喝了多少亢奋的汤药来!”
方元旭是兵部尚书,说起话来比较糙。他将双手往袖子里一抄,眼皮懒懒的一抬,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中低阶的官员面红耳赤的争论着余音的去留,这帮地位显赫的老臣却围成一堆寻找起身体好转的原因来。
几人围在一起寻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上方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公主殿下。
几人目光一换,眸中精光一闪,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启禀陛下,微臣觉着公主应该留在金銮殿中。”
诸位官员没想到的是,此次发话的竟然是最看重礼仪教条的太傅。
祁阳缓缓的睁开了眸子,淡淡应道:“哦?太傅大人快说来听听。”
梁太傅站在大殿最前方,朝高处的祁阳躬身一礼,转身直面满朝官员。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步子在前方左右移动,年龄虽大,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任谁也不敢将其忽略。
“公主深得民心,宁朔一行救下齐国十几万的百姓,她参政议政的消息举国皆知。
若是此刻突然宣布禁止公主参与朝会,必定使朝廷信誉尽失,百姓不满。你们在场有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太傅目光一凝,声音一扬,整个大殿都是他的冷声质问,之前为此争论不休的官员都畏惧和羞愧的低下了头。
太傅见此将视线投向了楚丞相等人,最后有几丝不舍的从最前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楚丞相站出来,握着象笏弯腰说道:“太傅言之有理。若今日忽然宣布公主不再参政议政,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陛下朝令夕改?不可不可!”
他退下的时候也是拖拖拉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傅刚刚有些不舍了。离公主越近,周身就越舒畅,这或许就是愿力反哺的影响吧。
今日的风波很快被平息,余音虽仍能上朝,可她的处境却变了,变得“众星捧月”。
经过几次朝会后,那些官员终于迟钝了反应了过来,公主可以让他们身体康健,精神勃发。
反正她来也不议论政事,就是睡觉,不满的官员也不在乎了。
经过所有人的一致要求,余音的位置从高台上搬到了金銮殿正中央,那个正中是由工部的人亲自测量标示出来的,往任何地方偏一分都会有人不满。
于是从那以后,余音上朝成了在诸位官员中间,睡觉……
一个个为了离她更近些,上朝时积极发言,下朝后三天两头登门拜访,打得都是巩固同朝之谊,或者让她帮忙鉴赏诗词歌赋的名义,余音推也推不掉……
这就是身负祥瑞的苦恼,亦是国宝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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