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一脸颓丧、面容苦涩的梁言,太傅冷哼一声,狠狠拍着桌案:“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你变成这副鬼样子,有你这样的孙子,真是我梁应徽一生的耻辱!”
话语犹如惊雷炸响在梁言的耳边,让他犹如五雷轰顶。
竟会如此……
他苦笑连连,合上的双眸隐隐露出湿意。
他身形不稳,失力的朝后退去,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子将他拖住,扶着他坐到了原来的椅子上。
余音踮着脚站在梁言身前,将大部分人的视线遮挡,扯着衣袖小心的在他眼角擦了擦。
她用极小却温柔的语气哄道:“言言别哭,不能被人笑话。”
景修出现在议事厅中,躬身朝祁阳禀报:“陛下,奴才失职,没有拦住公主。”
祁阳烦躁的摆了摆手,双眸含威,却又带着些许的担忧的看着梁言与余音。
景修得令安静退下。
余音站在梁言右前方,挡住了梁太傅失望的目光,睁着圆润的眸子气恼的瞪着他。
“太傅大人,您这可就说错了。梁言才识过人,文武双全,人如朗月清风,是天下青年才俊的榜样。
这样的人您都还瞧不起,那这齐国里怕是没有人能入您老人家的眼吧!”
“余音!”祁阳低喝一声。
余音冷哼,充耳不闻,继续说道:“梁言这般伤怀并非是他太过儿女情长,而是他重情重义的表现。
生而为人,七情六欲才是人之常情,若只知道权衡利弊,对周遭情谊无动于衷,岂非成了个无情无义的工具!”
梁言稍稍用力捏了下余音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火。
梁太傅是他爷爷,也是小丫头的老师,她这样做难免不会被人传成不尊师重道。
梁太傅暗生气恼,长而柔顺的白胡须一抖一抖的。
他伸手朝桌案摸去,未曾摸到任何东西,才想起自己的茶盏已经在刚刚砸向了梁言。
他只好半眯着眼睛隐晦的瞪了为他孙子出气的余音一眼,气恼却又隐约无奈的撇过了身子,不再看外边那俩夫唱妇随的家伙。
余音踏步走到了议事厅正中,一一朝众人见礼。
“哥哥,各位大人,我身为齐国的公主,为齐国付出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小丫头!”梁言急急打断了她的话。
余音回以安抚一笑,转头定定的看着祁阳:“边疆将士都有着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气势,我作为百姓尊崇的公主又怎能对齐国安危置之不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如今已是齐国生死存亡的关键,相信在场所有人为了齐国都能抛弃性命,我不过是去和亲而已,又有什么大碍?”
“小丫头!”梁言愤声喊道。
祁阳看了一眼悲怒交加的梁言,叹了口气,对厅中慷慨陈词的余音问道:“小音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余音点了点头,正欲解释,梁言倏然起身来到她的身边,箍住了她的肩膀。
余音静静感受了片刻梁言对她的不舍,就开始奋力挣扎起来,眼见挣脱不得冷声道:“哥哥,把他拉开,让他冷静冷静。”
梁言被暗卫架走的时候,刚好听到余音斩钉截铁的话语:“我愿意去和亲,为齐国创造修养生机的时间!”
“余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梁言声嘶力竭的喊着,双眸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余音看着梁言逐渐消失的身影,一向阳光灿烂的脸上被委屈和难过所填满,可她就是紧抿着唇,不让眼中的晶莹砸落下来。
梁太傅已不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抚着胡子长吁短叹,脸上是慈爱和心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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