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慧的母亲曹氏出身名门,在秦家虽然也有妾室,但都被曹观音凭着礼法和家室拿捏地死死的,即便如周姨娘生下了秦濂唯一的儿子,但在曹观音面前也翻不起水花来,反而要低声下气地伺候曹氏,连自己的一双子女都保不住,不能养在身边。
但在曹观音的哥哥,曹睿和曹节之父家中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曹家已是位极人臣,曹观音的哥哥曹晏自知朝堂之上不可能让父子同为重臣,因此早已断了仕途之心,终日寄情山水,放浪形骸,最爱留宿秦楼楚馆,自承魏晋名士风范,实在是个混不吝的。秦颂慧的大舅母虽然出身永嘉侯府,靠着祖荫庇佑,尚且过得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连永嘉候多少也有些要仰仗她公公曹烈的意思,因此对于曹晏带回家中的妾室,曹家大舅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自己一味地吃斋念佛,不理俗事。
曹家的几个庶女都是跟在自己姨娘身边长大的,而曹晏不像秦濂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一本正经,他对几个女儿皆是十分疼爱,向来是有求必应,因此把曹家几个庶女养得也十分娇纵。曹蓉年纪小,生她的姨娘又得曹晏偏爱,她对上向来看不起庶女的秦颂慧,那简直是天雷勾地火,若不是有曹节压制着,秦颂慧与曹蓉次次见面,几乎都能当场撕扯起来。
今日来曹家之前,虽然曹观音之母,曹老太太已经出言弹压过,但曹蓉还是忍不住开口刺道:“表姐表姐,姑父手里牵的女孩儿是谁啊?”
秦颂慧斜眼白了一眼曹蓉,愤恨道:“管你什么事?”
曹蓉笑了起来:“能让姑父这样当着众人面牵着走进来的,怕不是你们家刚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大小姐’吧?”
她眉眼弯弯,捂住笑道:“看她走路的样子,莫非还是天足?那样的女子怎么能做我们家的亲戚,哎呀呀,待会儿她过来了,你是不是还得叫她姐姐?”她嘟起自己粉嘟嘟的小嘴,一脸娇嗔道:“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可拉不下脸,叫那样的人姐姐....”
秦颂慧气得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倒将周围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秦颂慧一时脸上火辣辣的,正欲对着曹蓉发火,就见到曹氏命芍药来请她入内室准备。
如今,人都到齐了,仪式也可以举行了。
秦颂慧只得收了脾气,恨恨地瞪了一眼曹蓉,方才跟着芍药去了。
等秦颂慧走远了,曹节才淡淡地扫了一眼曹蓉:“好端端的,你又惹她干嘛?”
曹蓉哼了一声,道:“就是不惯着她!”
同秦颂慧想象的不同,曹节和曹蓉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势同水火,反而有些微妙地和谐。曹蓉靠近曹节,偷偷低语道:“好姐姐,你也不想这样人来做我们大嫂吧。”
曹节静静地端起面前的一杯水,轻轻吹了吹,方正色道:“这不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该关心的。”
曹蓉又哼了声,继续嘟囔:“反正我不喜欢她,我看哥哥也不喜欢她,就是她和我们的那个姑姑剃头担子一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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