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恩听吴玉琢之前介绍过,内侍监设一人,如今便是裴如初的恩师,但他年纪老迈,不管俗事,空有内侍监的名头,却无内侍监的实权,基本上后宫之中都是裴如初在做主,内侍少监原本应有二人的定制,但他已是内侍少监,便没有人敢坐与他齐平的位置了,因此另一个少监之位空缺,接下来便是内侍押班,按制该有四人,如今排得满满当当,全都是裴如初的心腹之人。
秦颂恩见这位宋押班年纪轻轻,便能坐上如此高位,哪怕其貌不扬也不敢小觑,因此客气地对他说到:“我想先去太医院找当日判断出鬼笔鹅膏之毒的院判再了解一下情况,劳烦宋押班带路。”
宋押班微微颔首,示意秦颂恩跟上。
因过了明路,又有了宋押班带路,后宫之中原本不能四处走动的禁令便不必遵守了。
自秦颂恩从入宫之后,一直只在自己居住的宫殿和翠寒堂中来往,还从来没有深入内苑。太医院在后宫中的另一侧,与她居住之处刚好一东一西,须要横跨整个后宫才能达到。
秦颂恩本不是多话的人,恰好那位宋押班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于是两人虽是并排行走,可是却并不说话,秦颂恩也趁着这个机会四处打量着大邺后宫。
走到一处岔道前,秦颂恩便听见这位一直沉默着的宋押班开口说道:“前面是圣上日常起居所在的宫殿,我们还是绕路前进吧。”
秦颂恩自然没有异议:“听凭押班吩咐。”
宋押班见秦颂恩没有去一睹天颜的心思,并不像是个惹事的性子,因此神色便疏朗了些。二人绕过宏伟精致的宫殿,往后方偏僻处行径。再走了几步,便见到四周的房屋逐渐破败冷清起来,秦颂恩没想到禁宫中也有如此残破荒芜的地方,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步,宋押班察觉到秦颂恩的神色,便轻声为她解惑:“此处乃是掖庭暴室,用来作宫中织作染练之处,故取暴晒为名。”他顿了顿,“不过,宫中妇女有病及有罪之人,也都幽禁于此室。”
秦颂恩闻言点了点头:懂了,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她神色一动,想起曹家众女来,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宫外犯官女眷没入宫中为奴的,不知安置在何处?”
宋押班看了她一眼:“若无意外,她们便会入掖庭为奴,至于是去浣衣局还是织染局等八局就不一定了,不过大抵都是在这附近。”他顿了顿,幽幽问道,“乡君是想寻什么人吗?”
秦颂恩摇了摇头,她与曹家众女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即便欣赏曹节为人,但如今她自身难保,又处在风口浪尖,再加上曹家遇难和她父亲脱不开关系,自己冒然寻上去对她们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见到秦颂恩拒绝,宋押班也不再追问,二人又是回到开头沉默无语的气氛中,只是低着头赶路。
然而正是那么巧,秦颂恩这边刚想起曹节,不过才行了三五步就听见宫墙拐角处隐隐有呵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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