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门外的人轻声回道。
秦颂恩从门缝中望去,瞧见是宋押班的身影,轻吁了一口气,替他打开了紧锁的大门。
“怎么,有事吗?”宋押班深夜来访,秦颂恩怕宫中又是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
宋押班见着秦颂恩已经换了寝衣,便不进门,只是立在门口轻声说道:“你换身衣服,裴少监如今有空想见你。”他顿了顿,似是为裴如初日前的拒绝找补,“白天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时候;此时裴大人得空便想请你过去详谈。”
秦颂恩也不矫情,点了点头便道:“稍等片刻。”
她进去随便抓起一身衣服飞快地换好就锁了门出来,见到在门外等候的宋押班和他身后垂手侍立的几个黄门内侍突然灵机一动,于是问道:“你能不能再叫点人,陪我先去一处地方。”她将这些日子里半夜时常会响起的哭声与案发当日那晚听到哭声,以及自己的推断都与宋押班说了。
宋押班闻言已是大怒:“这等大事,此间的管事宫女为何没有上报?”
秦颂恩见到的宋押班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在自己面前更是表现得寡言少语,忠厚沉稳,如今见他疾言厉色地训斥手下便晓得动了真怒,然而此时不是追责的时候。
秦颂恩晓得按照惯例,那哭声响了半天差不多就要停止了,她忙扯了扯宋押班的衣襟,对他使了个眼色。
宋押班见机便醒悟过来,便招呼了人马,又命人去告知裴如初,即可与秦颂恩一道循着那哭声响起的方向找去。
因为怕打草惊蛇,众人也不敢高举火把,只命人拿了几盏灯笼在前头引路,寂凉的夜晚灯笼中的烛火晦暗摇曳,一明一灭间,众人循着那哭声静悄悄地往那源头寻去,原本秦颂恩是一点都不怕的,不过这样在这样诡异安静的氛围中听到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也忍不住有些发毛,这时手中突然一热,原来是宋押班的手伸过来牵住了自己,又用力地握了握。
这是....他知道我害怕了所以来安慰我吗?
秦颂恩觉得有些暖流在心底流淌,没想到那么一个沉稳的宦官还有这样体贴入微的心思,她抬起头原本想对宋押班回以一个微笑,谁知道却瞥见宋押班铁青的脸色,还有微微颤抖的身形......
这个....难道自己想岔了...宋押班怕鬼?
所以不是给自己安慰,而是到她这里来找安慰来了?
深宫禁院,月朗星稀。
幽深曲折的永巷内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着深秋怪风穿堂而过发出时隐时现,忽高忽低的声响。
秦颂恩与宋押班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靠得极近,然而随着一阵凉风吹过,之前那幽怨的哭声似乎是感应到众人的脚步,突然戛然而止,众人屏气凝神,静心细听,却如之前吹过风再也找不到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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