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慧一把将庄单花搂抱过来,怀里的庄单花还在试图比划着解释,庄慧只当庄单花调皮闹腾,就站起身,抱着庄单花掂着来回踱步。
庄慧问:“叫什么名字来着?”
庄单花忍不住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是不是真的血亲?也能这么不上心。
庄宝妹站起身,从庄慧怀里把孩子接回怀里,“她大名庄单花,小名单单。”
庄慧道:“庄单花,单花这名字是不是不大好?有没有让人给测测?”
庄宝妹深吸一口气,忍下了心里上涌的厌恶感,幽怨道:“就一个名字,哪里能那么多的迷信?好的坏的,这个名字也是庄秋给取的!他一天到晚捧着书,说是高中文凭,文化可高着呢,我能说得了他一句不好听的话吗?”
庄单花忽然想起来,有个眉宇间有颗红痣的算命老先生跟她讲过,单看你这个名字,老夫就知道你是孤独命,婚姻碰不着好的,亲人也都靠不住,朋友都是狐朋狗友的多……
庄单花不由地叹口气,“诶。”
这一世,难道命里的一切,就从一个名字里就猜透出大半生的命数了吗?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固然是神秘莫测的,但这一生被框框架架约束住的感觉,比死了还叫人难受。
庄单花有些悲伤,她小婴孩的模样,没有人能体会她的苦楚。
庄单花喃喃低语道:“地藏菩萨摩诃萨,你为什么不显形,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怎样才能熬过苦厄折磨。我不想被命运框住。地藏菩萨摩诃萨,你出现吧,告诉我如何走,才能把一生都过得幸福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我怕了,我不想再如同从前一般,越走越错……越走越错……”
庄单花发出的音,都成了一串“啊-啊-”嗷叫。
庄单花心灵承受的痛苦,并未因为这一位虚无的地藏菩萨而真正的减轻。
但奇异的便是,心中知道了这个地藏菩萨拥有慈悲的力量,庄单花心中迷茫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将心中的苦楚向地藏菩萨诉说。
这买彩票中奖的几率都那么低,也会有人中奖一朝成为百万富翁,万一世上真有菩萨,倾述得到了怜悯,她也似乎并不亏;就算倾述得不到怜悯,庄单花也像是找到了最好的倾述对象,让无处安放冷得冒寒气的一颗心,有一方净土暂时安放着,暂时驱一驱凉意。
庄慧凑到庄宝妹近前,拧着眉头,凝重的注视着庄宝妹抱在怀里的庄单花的小脸,以及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庄慧狐疑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啊啊叫个不停的。”
庄宝妹垂着眼,喃喃落寞道:“单单没事。”
庄慧瞅着庄宝妹,温声劝道:“宝儿,你也别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嫁到他们家里了,日子就好好的跟人过下去。妈那一辈人都是讲究一个先苦后甜,我们这一辈人,再苦也苦不过妈那一辈人。”
庄宝妹鼻尖发酸,咬着下唇,眼眶里的泪水溢满,哗啦啦的顺着脸颊滚滚流淌出来。
“大姐,你帮我抱着孩子一会。”庄宝妹吸了吸鼻子,说道。
庄慧就将孩子接过手,抱入怀里。
庄宝妹松了手,快步跑上了二楼,将门一关一锁,被子盖到头上,放低声哭了起来……
庄慧抱着怀里显得呆愣愣的庄单花,站了一会儿,就抱着庄单花坐到条凳上。
庄慧粗粝的指腹,刮了刮庄单花细腻的脸蛋,因为大冬天的,孩子脸颊上冻裂的红红的,起了薄薄的干皮,一点护肤霜都没有擦,庄慧从兜里摸出一小铁盖子,将对扣的铁盖子打开,一半的铁盖子内盛了蛇油膏,庄慧抠了一点出来涂抹在庄单花的脸蛋上,一边涂,一边道:“宝宝,瞧你这下巴厚厚的长得有福相,怎么就不是个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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