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里近二十天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萧翰墨心情很是不错,下午还没有到下值的时间,他便给户部的下属知会了一声早早的往家中而去。
二三十年都没有早退习惯的萧翰墨一回到家中,让裴雨薇和两个小妾很是意外,纷纷从内院走出来到前厅。
“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值了呀!”裴雨薇看着满脸微笑的萧翰墨不解的问道。
今天再一次逃课的萧睿听见老爹回来了,以为是以前自己在国子监犯的事又被老爹发现,回来教训自己,心中忐忑之余急忙跑到前厅门外鬼鬼祟祟的想一探究竟。
萧翰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道:
“今天心情不错,朝中事情也不多,便想早点回来而已!”
小妾戚晓芙闻言急忙跑过来,在萧翰墨肩上轻轻的捶了捶娇笑道,“老爷,有什么好事儿您倒是快说呀,就知道喝茶,您看您把奴家和大姐二姐都晾在这儿半天了。”
“老爷我才刚坐下来和了一口水,哪有什么晾了半天啦!”
小妾二十七岁的身子正值青春年华,胸前的柔软令萧翰墨心神一荡,继续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圣上同意解除冰儿与沈家小子的婚约了!”
“真的?”
爱女心切的裴雨薇高兴得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几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萧翰墨抹了抹颚下的胡须道,“这还有假,诺,圣上的圣旨都在这儿呢,不信你们自己看看!”
说完便从袖口中拿出了封景珹的圣旨来。
“来,给我们看看!”
裴雨薇和贾衣玫、戚晓芙一下子围了过来,争着想看圣旨上面的内容。
说是圣旨,其实也不是真的圣旨,也就相当于皇帝的一份加盖了玉玺的手书而已,上面的内容也不多,反正大意就是萧如冰与沈欢门不当户不对,命相不合,同意解除两人的婚约云云,虽然字句并不十分严谨,但这对于萧家也算足够了。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我家冰儿终于不用嫁给沈家那个卑劣的小子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见困扰了自己十多二十天的烦心事终于解除了,一扫脸上愁云的裴雨薇双手合十的不停祷告起来。
贾衣玫拍了拍挽着自己戚晓芙笑道,“老爷,大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这下我们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烦心的事情,冰儿也用不着为这件事情弄得不开心了。”
戚晓芙接口道,“就是,虽然我们萧家并没有把那沈家放在心上,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的对我们萧家名声终是不好,对冰儿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冰儿年纪也不小了,谁知道拖到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现在圣上主动解除婚约当然是极好的。”
萧翰墨抚须颔首,正想开口,门外的萧睿听了半响才知道没有自己什么事,心中大喜之余一下子从门外窜了进来。
“爹,娘,快给孩儿也看看,唉,为了姐姐的事情,这些天来我担心得连学习的心思都没有了!”
心情甚好裴雨薇一阵莞尔,在萧睿肩膀上就是一巴掌,“你担心?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在门外偷听了半天,直到现在才敢进屋来呢。”
众人一阵轻笑。
萧睿讪讪一笑,“怎么不担心呢,您们是不知道,在国子监里那些学子说得可难听了,说我姐姐什么的都有,虽然他们不敢当着孩儿的面说,但我还是能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呵呵,现在好了,孩儿终于不用看那些同窗的白眼,可以认真的学习了!”
萧睿也许说的是实情,至于影响学习嘛,厅中众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了,裴雨薇狠狠的盯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冷声呵斥道,“既然现在没有什么影响你的了,那你就给我滚回书房读书去,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不许出来!”
“哦,孩儿知道啦!”
京城外,萧如冰看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城墙,心中感慨万千。
从最初追出京城时的羞怒交加,到现在的暗自窃喜甜蜜,她的内心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不可思议的转变,这种属于很私人的甜蜜,让她冷傲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几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沈欢也由那个平时她都懒得瞧上一眼的呆傻书生,变成了一个这些天来她想想就觉得幸福的奇怪男子。
没错,她真的感觉自己很幸福,也庆幸自己当初追出了京城,让她有机会深入的了解了一个这辈子险些错过的男子,并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如果说这种感觉同沈欢一起的时候还不是很强烈的话,那么,在她离开沈欢的这些日子,这种感觉便像野草一般一天一天肆意的疯长开来,到最后逐渐变成了一片充满希望的辽阔草原。
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自己没有追出京城,没有认识沈欢。
她依然每天为了家族,为了青龙卫忙忙碌碌,到后来再勉强找一个人给嫁了,而沈欢则洒洒脱脱的左拥右抱,娶妻生子,那会是一副令自己怎样心痛的画面。
所幸,所幸她追出了京城,她把这一切归结于上苍对她的厚爱,归结于自己固执,没有草草的、早早的随便找个人给嫁了。
为此,她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上苍,感谢上官若雪那死妮子,感谢沈天逸在祭祀大典上的失仪,感谢沈欢一直在等着自己。
山前的小屋是甜蜜的,是欢乐,欢乐得她都有些想把李三叔的那小屋给买下来,让自己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时时回忆,时时怀念。
每每想起小屋中她捉弄沈欢,让沈欢叫苦不迭,无可奈何的模样,她都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笑意。
她知道那是沈欢在让着她,否则如果站在敌对的立场,以沈欢的手段能让自己死一百次,当然自己也能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可偏偏两人都很默契选择了和平,让一段感情有了滋生的土壤。
现在自己离开了,离开了那个让她无比怀念的山前小屋,她有些担心起沈欢的安危来,虽然沈欢有着足够的聪明,有着足够的保命本钱,但她还是担心一个不好,沈欢有什么三长两短。
所以,归程她走得很急,她甚至单独雇了一艘不小的船只,日夜兼程的顺着长江而下,终于在三天后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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