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有些懵。
有个跟褚家关系很亲近的老婆子,忽的掐起手指算了起来,“一、二、三……哎呀,我要是记得没错,褚大郎这个月的初四就病了——”
而今天,已经是二十三,也就是说,褚大郎足足病了将近二十天。
再结合褚大郎的说辞,他自病倒那一日,就不被允许吃饭。
那他也就足足饿了二十天啊。
难怪他会这么瘦,难怪他会险些闭了气,根本不是病,而是、而是被饿得啊。
忽然,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齐齐打了个寒战。
唯有大夫,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所以,我的诊断并没有错!褚大郎,你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儿风寒,像你这样的年纪和体格,扛一扛就过去了。”
“你会这般瘦弱,主要就是饿的!”
褚敬之倒是没有多想,他甚至还帮杜秀娘开脱,“我娘子也是太担心我了,所以——”关心则乱,病急乱投医嘛。
这些都不怪她,要怪就怪庸医作祟。
褚敬之一副护短的架势,众人看了,心情愈发复杂。
唉,这个褚大郎啊,人长得丑,心底倒是善良。
他还当杜氏是个贤惠妻子,殊不知,人家对他已经存了歹意。
不过,由于崔家兴的提前离开,而崔、杜二人平时也主意避嫌,所以吃瓜群众们倒是没有怀疑杜秀娘红杏出墙、伙同奸夫谋害亲夫啥的。
他们只是觉得,约莫杜氏不满意褚家这门亲事,想趁着褚敬之生病的时候,来个谋财害命。
褚家的邻居们可是没有忘了,自打褚大郎病倒之后,杜氏就开始大把大把的花钱,还四处典当东西。
虽然杜秀娘口口声声说,她做这些是为了给褚大郎看病。
可现在已经有大夫确诊,人家褚大郎并没有什么大碍,他会这样,全都是因为饥饿。
那、那之前杜秀娘的言行就很有问题了。
有些脑子灵活的人,已经开始去猜想:杜氏宣称拿钱去给褚大郎看病,实则是把银子都弄到了自己手里。
只等褚大郎“病逝”,她就能拿着银子改嫁,还不必承担什么骂名!
好个恶毒、狡诈的妇人啊,真真险恶、无耻!
人群中,有几个本就嫉妒杜秀娘容貌,或是眼红她能当少奶奶的老婆子,也不等落实清楚,就开始悄悄说起了闲话。
不过,任凭这些人怎么议论,褚敬之都一副“我信我娘子”的姿态。
只把一群热心人看得暗暗摇头:哎呀,这个褚大郎,还、还真是妇人之仁!杜氏都要生生饿死他了,他居然还护着那个女人。
这人啊,约莫非要见到棺材才会落泪。
没有让吃瓜群众们失望,“棺材”很快就来了!
褚家闹出这般阵仗,关闭了好久的酒肆忽然大门敞开,门前还围了一堆的人看热闹。
又是哭声,又是请大夫……看这阵仗,但凡是稍稍听说过褚家故事的人,都隐约猜到了什么。
更不用说一直受命躲在一旁盯梢的钱家伙计了。
小伙计探头探脑的看了好一会儿,又跟来往的路人打听了一下,得到了某个确定的消息,这才撒开脚丫子,飞快的跑回了钱家。
“你说褚大郎死了?”钱掌柜兴奋的直搓手,可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又问了一遍。
“应该是,反正褚家已经乱了,好多人都在看热闹,还请了大夫……”小伙计赶忙把自己亲眼看到的场景,以及打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我这就带人去‘收债’。”钱掌柜恨不能立刻跑去落井下石。
他此刻满都是夙愿得偿的爽快与惬意,全然忘了,这个时候跑去收债,吃相太过难看,很容易激起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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