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骤然抬头,满脸泪痕,眼神冰冷:
“今日若是饶了她们这帮只晓得偷懒的贱人,日后本宫这宫中,还有没有规矩要不要规矩了?!今儿倘是任由她们就这么祸害了陛下,明儿她们祸害的,就该是本宫了!本宫觉得,杖杀犹轻,她们合该千刀万剐!”
皱了皱眉,金钟意倒也不曾退却:
“娘娘,在下有此一说,其实亦是为了陛下的身体。您看,陛下本就每日里神思昏昏的灵台严重受损,倘再有这么些人在他耳边哭叫呼号的,恐怕更不利于他老人家恢复。再者,佛家常说,要广结善缘多做功德,娘娘发个善心,姑且就饶了这些人的性命,就当是在给陛下积些功德吧。娘娘您看,这皇宫之内,寝宫周围,老有些哭哭啼啼的阴魂,总是不好……”
举罗帕拭了泪痕,那皇后娘娘先是伸手挽了挽自家鬓发,这才漠然应道:
“合该这帮贱人造化,竟得了金先生再三求情,本宫也不便多说什么了。来呀,传本宫的话,暂且免了这帮贱人的杖杀之刑,将她们都赶到内务府浣衣局中,每天,衣服不曾洗完,统统都不许吃饭!看这帮贱人以后还敢偷懒不!”
此言一出,金钟意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展出半分笑颜,金钟意再三拜谢道:
“如此,在下替那几个宫人再次的拜谢娘娘了。愿娘娘福泰康宁,仙福永享。”
可能是金钟意态度恭谨言词恳切的缘故吧,皇后娘娘的心情,出乎意料的竟然好了不少。
举手托着香腮,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罢了,闹了这半天,本宫也头疼得很。金先生,稍后,你也去本宫的住处去帮本宫请请平安脉吧,看看本宫这个头疼的毛病,到底是要不要紧。本宫也担心,若是本宫再有个什么,这里里外外的,谁又能妥妥当当的接管下去哦……小秦医倌,本宫今儿命你,从此就守在这太和殿,寸步不离陛下身边,绝不能让他再有半点差池了!陛下一日不醒,你都不许离开,听到没?!唉,小顺子,本宫的身子现在也撑不住了,现下就起驾回宫吧。”
“是!摆驾,回宫!”
早有一名小太监闪出,声音高亢尖利的吆喝了起来。
眼见着皇后娘娘那一行人慢慢的迤逦而去,呆立在一旁的秦荣,却哧哧的偷笑了起来。
推了推金钟意,秦荣故作愁容的曼声低吟道:
“呀,疼,头疼!”
狠瞪了那个作妖的家伙一眼,金钟意依旧不睬,负着手,心思重重的独自走了出去。
躺在硬硬的砖地上的上官琼,勉力的转了转身体,在周身的一阵阵刺痛中悠悠的醒了过来。
刚刚那怪老头的重重的一甩,当时没觉得怎样,现如今回过神来,只觉得周身骨髂都像给摔断了一般,无一处不痛,钻心的痛。僵卧在地上,上官琼感觉,她周身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仅剩下她的脖子,以及脖子上那颗小小的脑袋了。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她刚刚在仓促间给自己的唯一的最有效的保护了。
为了能让自己的脑袋完好无损的落地,她抱着脑袋的两条手臂的肩骨腕骨都齐齐的在剧痛,让人想尖声大喊大叫的那种痛。
睁开眼睛,只觉得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无人声,也全无一点光线。
想了想,上官琼挣扎着自她的储物空间里掏出一块荧石,随手置放在身边的砖地上。
借着荧石惨白的光线,上官琼终于看清,原来她身处的,居然是一间密室,一间不知用什么材料打造出来的密室。
密室的墙上,密密麻麻的画着的,居然是各式各样的展示着各种动作的图谱。
起先,她感觉,那些图谱,很像前世的那种瑜珈示意图。
瞧那些扭胳臂弯腿拧脑袋的,试问,那些人不是在炼瑜珈,好端端的,都又在作着什么妖呢?!
只不过,很痛苦很无奈的僵直的躺在那边时间久了,上官琼还是看出了一点的蹊跷。
首先,这个时空里的人,应该还不曾了解到什么是瑜伽吧?
再者,这个时空里的人,一个个的,都身穿宽袍大袖的,应该不曾有这个自觉,躲起来,为了自家形体的优美而积极的坚持不懈的健身吧?!毕竟,在他们这边,还不曾有追星,还尚未存在着偶像一说的。
想通了这么两点,上官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墙上画着的,莫不就是那怪老头的练功法门吧?!
看他那拽得二五八万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私底下,就是照着这片图图在炼功的吧?!
怪不得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怪不得整间黑屋子都没有窗!
想明白这一节,上官琼一下子变得兴奋了起来。
那什么的,有食谱谁不会做菜呀,有方子谁不会开药啊。如今,有了这图谱,谁不不会照着炼功呀。论智商,她其实也不输给谁谁的!
坐着想不如起来行。
这一回,上官琼也顾不上腕间的那种细碎而又尖利的疼痛了,摸索里,自储物空间里又取出了几块荧石。
想着要偷师学艺,看不清楚可不行。
这一刻,上官琼有着无比的庆辛,无比的感谢,感谢那个曾经有些小小的贪财的自己。
不如此,身陷囹圄中的她,又拿什么照亮,她的那些有可能对她有很大助益的图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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