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程处默好奇的跑到了那口大锅附近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要紧,差点没把他苦胆给吐出来。
只见那锅里面煮的竟然是两条小儿的大腿,锅灶的另一边,一个瘦骨嶙峋没了双腿的孩子已经被划开了肚子……。
这还不算,就在距离锅灶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大坑,坑里面是数之不尽的累累白骨,看骨头的大小,大多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大爷,大爷放过小人吧,那些孩子都是他们父母卖给小人的啊,小人并未出去害人啊。”
“我去你大爷的!”杜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脚对着那壮汉脸上就是一顿踢:“吃人有理了是吧,还特么没害人!艹你!艹你!艹你!”
新社会的教育让杜荷在大唐显得十分另类,在长安的时候,就算惠日想要布局杀他,最后也只是草草教训一顿了事,并未伤他性命。
但这并不代表杜荷没有底限,当底限被践踏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人性的另一面。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杜荷能够理解战场上各为其主的厮杀,也能理解江湖上的恩怨仇杀,甚至他还能理解那些杀人狂魔。
但食人的确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既然不是人,那自然不需要用对待人的方式来对待。
壮汉的惨声不绝于耳,双手被绑在身后连最基本的遮挡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任由杜荷一脚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鲜血四溅,鼻骨折断,嘴角撕裂,牙齿早已经掉光,几乎失控的杜荷最后直接将壮汉拖到锅边,将他的头直接按了进去:“艹你,老子让你吃,老子让你吃个够!吃,吃啊~~~”
程处默与刘仁实被吓坏了,眼看杜荷按着壮汉脑袋的手都伸进了沸水里面依旧兀自不觉,连忙上前将他拖回来。
“二郎,二郎你冷静点,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杜老二,你特么疯了,医官,医官特么死哪儿去了!”
杜荷挣扎着,挥动着已经被烫伤的右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锅中还在翻滚着的两条大腿,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放开老子,老子要让他死,都特么放开老子。”
哐……
一记手刀砸过来,直接砸到了杜荷的后颈。
随着杜荷的头垂下,世界安静了。
“好样的,回头我肯定不会告诉杜荷是你干的。”程处默在扶住杜荷的同时,对谷老大比了个大拇指。
“让,让,让,少,少爷好,好睡,睡,睡一下就,就,就好,好,好好……”
“行了行了,你还是别说了,我们可不像你家少爷,能把你的话接上去。”刘仁实摆了摆手。
此时随军的医官已经跑了过来,看到杜荷的伤手,连忙给他上药包扎,谷老大帮不上忙,不知不觉被挤到了人群的外面。
是夜,营地中一片寂静,任谁都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巧遇,最后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处默二人现在看到肉干就想吐,宁可干巴巴嚼干粮,也不想闻到一丁点的肉味。
谷老大等人守在杜荷的帐篷外面,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稍有一丝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掀开帐篷往里面看上一眼。
不远处的小山顶上,一排四十三根木桩钉在地上,每一根木桩上面都插着一个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人,这些人还能继续活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木桩从他们嘴巴里面插出来才会断气。
在这些人的面前,竖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食人者戒’四个大字。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他们对自己同类下手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小山的山脚下,时不时会有一些难民经过,看到石碑后忍不住会拍手相庆,还有一些人甚至会在路边跪下,对着军营磕上几个头,然后再站起来继续前行。
夜越来越深,杜荷渐渐苏醒过来,右手的刺痛让他不由自主咧了咧嘴。
该死,傍晚的时候太过冲动了,伤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盯着头顶的帐篷,杜荷郁闷的想着。
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残忍到这样的程度,四十多人啊,就算是去抢,多少也能抢到一点粮食吧。
可他们没有,他们竟然将自己的同类当成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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