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心中对高老太太刚树立起的好形象,一瞬间回到从前。
本指望老太太护着她呢,看来,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冯氏怂恿刘氏,想给她颜色瞧这事不能算了。
她定要让她们肉疼才行。
其实她很想让老太太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但老太太信不信另说,刘氏是不会承认的。
微微低头,挤出眼泪:“二嫂既是撞邪,应该请个驱邪的大师来给瞧瞧才是,何故刁难孙媳呢?孙媳自知身份低微,比不得她千金小姐金贵。奶奶现在惩罚了她,若以后还犯呢?”
老太太听着言菀哭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黄瓜专挑嫩的掐,柿子专捡软的捏。
冯月娇的确仗势欺人了。
当下就撂下话:“若还敢再犯,我让二小子撵她家去!”
言菀暗暗撇嘴,哭了半天,冯氏最多就撵回家?
太便宜她了吧!
不得不说,这老太太还是疼嫡出的多啊。
自己必须给这婆子来一记强心针!
抬袖子拭泪,哭唧唧:“承蒙奶奶抬爱了。就是孙媳不知道还能被奶奶宠多久,孙媳现已知道夫君中了剧毒,时日无多了。难怪他说要去边关做一些对人生有意义的事,原是去赴死的,没有他,孙媳也不会独活的。到时候,他的尸体抬回来,奶奶就让孙媳与他裹一处葬了,也好让他有个伴儿。”
她说完干脆趴榻上恸哭,她真就不信了,老太太听了她的话,还能不内疚动容?
老太太流泪了。
瞒着言菀这件事,她做的确实不厚道。
且孙儿虽不成器,但到底是她高家的血脉。
孩儿打小就长得好看,尤其小的时候,粉白粉白,胖乎乎的,特别爱黏糊她。即使性情大变后,对她也是极孝顺的。
眼下他不在,媳妇被人欺负了,她做长辈却瞻前顾后包庇始作俑者,如何也说不过去。
“丫头,别胡思乱想了,三小子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你且安心,往后我不会允许别人再给你脸色瞧的。就是你婆婆,也不行!回头你搬到我那暖阁去住,我看谁敢上门找你麻烦。若碰上哪个不长眼的挑衅,我非治罪不可!”老太太下定了决心似的说。
言菀眼珠子一转,搬到老太太那住?
正中她下怀啊。
阿兴虽说会看院子,可也不能时时刻刻关注她。
毕竟他是个下人,眼睛一直盯着院里的女主子,传出去,被好事的人拿着做文章,多少影响他们清誉。
一口答应的话,显得她迫不及待。
抽了个哭嗝儿:“孙媳怎敢叨扰奶奶的呢,住这儿有夫君生活的气息,孙媳觉着挺好的。”
老太太四下环顾一圈,莫名觉着臊的慌。
这处院子的环境,只比下人房稍微好一点儿。也怪她心性不定,被那刘氏稍微挑拨几句,就认为孩子吃住苦些,该会有上进心,默许了那婆娘的安排,让孙子住这样的地方。
她咳嗽了两声,缓解自认为的尴尬:“还是去我那住吧,明儿我吩咐人把屋子腾出来,你先在这儿将养两天。”
言菀这才点头。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要走。
言菀拖着‘病体’作势送她,被她按在了榻上:“好生歇着吧。”
高老太太留下营养品,领着一众婢子婆子走了。
阿禅和屏儿送到院门口回来,被桌子上的礼盒吸引,得了言菀的应允,去摆弄盒子:“少夫人,有冬虫夏草,还有人参鹿茸呢。回头奴婢炖了给您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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