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二刻,大庆殿外。
文武百官,等不到来早朝的皇帝,反倒等来了內侍省的太监。
“陛下有旨,本月早朝一律取消,钦此。”
一阵阵惊叹声响起,各种猜疑顿时出现,众位重臣出宫后,便三三两两按照远近亲疏地聚在了一起,互相打探消息。
陛下无故取消早朝,是有先例的,但是从来没有一下子取消一个月的。
大部分人想的,还是陛下是不是龙体有恙,若是如此,则需要早做打算。
不过众人商量半天,也没有个确切的消息,事关皇帝大家也不敢把心中想法开诚布公说出来。
万一皇帝没病,你吧吧地猜上半天,被人一告就是一个诅咒龙体的大罪,谁也吃罪不起。
众臣带着疑惑散去,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皇帝年迈了,偷懒也是有可能的。
兵部尚书蒋褚才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换去朝服,就有下人来报:“老爷,北司姚督公来了。”
“哦!他来了?”
蒋褚才眼光一闪,姚保保是内廷的人,虽然和他们一向交好,但是却很少到他府上来。
毕竟一个内廷,一个外廷,需要避嫌才是。
如今姚保保刚散朝,就迫不及待地来见自己,肯定是和今天取消一个月早朝的圣旨有关。
“来人,更衣!”
两个侍婢闻声进来,帮他摘了冠,净了面,拢发包巾,又取出一套熏香的轻袍给他换上,蒋褚才收拾停当,施施然地赶到客堂,姚保保一见他出现,急忙起身道:“蒋兄,出大事了!”
“何事?”
姚保保看了一眼四周,站着一些侍女和小厮。
蒋褚才轻轻一摆手,侍立于堂下的几个家人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姚兄请讲。”
姚保保压低了声音,道:“苗德前些日子,把那个西凉的陈寿收为义子,又引荐他面圣。那小子胡言乱语,狗胆包天,竟敢欺哄陛下,托名献药,已经取得了陛下的信任。”
“你当陛下停了一个月的早朝所为何事?皆是这厮蛊惑圣上,说是要焚香净衣,服用仙丹!”
蒋褚才倒吸一口凉气,在房中来回走了一圈,目中精芒倏地一闪,微微倾身向前,专注地道:“不想朝中竟然出了此等奸佞。一来他来自西凉,出身就有问题,乃是藩镇的人;二来他勾结苗德之辈,这几个老东西定然是不甘失败,想要借此重新兴风作浪;三则此獠竟敢欺君,做出献丹这样的事来...不除此贼,大齐将再无宁日。”
姚保保沉声道:“蒋兄所言甚是,不过如今陛下正在兴头上,若是我等贸然进言,就怕触到陛下的逆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蒋褚才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要找一个炮灰,去试探一下陛下的决心。这样的事,很不厚道,当然是不能明摆着说的。
“姚兄且勿着急上火,待我从御史中物色几个机灵大胆、能言善辩的人出来,上书陛下,揭露此贼的祸心。”
“正该如此。”
......
更元七年,皇帝赵甫沉迷丹药,每日于蒲团静坐,不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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