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和轻松,其实许久没有了。
这样的念头,一直萦绕在心里,挥散不去。这种时候,并没有想到曾经的栩孟君,也并没有什么觉着有什么新的希望。那人的确是极好看的,仅此而已。
是夜,她将匆匆记在脑海里的关于蒙澜的事情记录下来,仔细分析后又燃烧掉。
秦家,究竟是什么大家,能养出让蒙澜为之折腰的女儿?而这个人,仿佛是超出了意料之外的,蒙澜之死的真相。
夜幕之浓,她的梦境是极为熟悉的场景。有一次,在蒙澜带着她去认了当朝皇帝为师傅,又和当时的皇后相处得宜的时候。
那是蒙澜第一次出征。
彼年的箫秋水十几岁,突然膨胀起来的狂妄与嚣张底下是多年家中父母不喜的敏感与痛苦。而知晓蒙澜出征的那一日,她装作若无其事。依旧游山玩水,撒泼打架。
傍晚时分,蒙澜忙完了所有军务后才来寻她。她坐在柳树上踢着柳枝无所谓道:“你急吼吼的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晓得你一定是常去战场的,等打赢了得给我战利品。要习惯每一场分别嘛?”俏皮的笑和玩笑的话语仿佛真的没有什么一般。
唯有蒙澜,一眼看穿了她眼神里不可名状的难过。
他少有的严肃的说道:“你不要骗我,我给你说。”
这一句话出来,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把满面的无畏化作无尽的委屈,她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下来。终于哭诉道:“你一走,我就没人要了。”
寒酥从梦里醒来,心底还是那种未散的痛苦。眼角的泪湿了半边枕头,一切仿佛如昨日一般。
她再不敢去想任何过往,至于栩孟君,更是忘在爪哇国去了。原来那时候并不觉得因为栩孟君的背叛而感觉到多少痛苦和难受,此间才明白当日觉得想嫁给这个人,也仅仅是觉得他能满足一个意愿而已。
再也睡不着了,她开了窗户,看着繁星点点闪烁。有找出一本兵法来慢慢看着。
第二日才从皇后哪里出来,回去阁中更衣去上四院习武。流苏捧着一把琴放在房间里道:“方才充容娘娘派人送来了这把琴,说是有一首曲子小姐应该是会弹奏的,叫什么乱红?”
寒酥愣在那里,半响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琴就放在这里?“
乱红这一曲,万不会被外人知晓的。她过去仔细看了那一把琴,正是当日王充容弹奏的那一把。这只曲子,是她当年亲写的,世界上知道这曲子的也只有她和蒙澜。
那琴结构简约,并无什么华丽的纹饰。她才梳起的头发放下一半在肩头。指尖拨动琴弦。曲子完毕,那琴间的微小机关打开,是一方玄铁盒子。里头是一块绢信并一枚微雕的珠子,这珠子她是见过的。
那绢丝一片雪白,她想到什么,将藏在柜子里的酒倒在水盆里,绢丝浸过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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