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样傲娇?
好吧!酒是三哥跪来的。
三哥与父亲不对盘,他到七岁了才渐渐有眉目,三哥越大对父亲越冷情,不光是为了保全性命,也是打从心里不想与父亲太靠近。
外祖父说,“三哥怨怼父亲没好好照顾母亲。”
听了进宫前,三哥挨着窗子偷偷跟他讲的话,黎祈也终于明白外祖父一家为他忙活了十几年,都是为了要替他找到解药。
虽然还看不透三哥到底在筹划什么,也只知道三哥与祖父都是尽力的在保全他的性命,就连两位舅舅也是四处寻方查药,希望他能早日摆脱缘生的遗毒。
可这样看来缘生也不错啊!只稍又有人朝他吃食下毒,返家又吐又拉就能知道哪边的吃食碰不得呢!
新毒影响不了,而且还能明摆着拒绝席面,这样多好!
“三哥要与父亲同饮?”黎祈佯装不懂,赶忙摆上三把椅子与瓷杯,一家人能好好聚聚的时间不多,他可不想浪费在傲娇上。
雍德帝满意黎祈的表示,顺着坐上小杌子,向黎承扬扬眉宇示威。
黎承内心挣扎许久才坐了下来,安慰自己这是拒绝不了黎祈。
“父亲说过这就是娘亲的味道?”黎祈对母亲只有那幅潇湘竹林抚琴的画作,其余多是转述与凭空遥想。
“是呢!”雍德帝浅酌着杯中物。“城西的潇湘竹林是你母后陪嫁的庄子,她说竹筒酒最养人,总是耗费许多心血去竹林培酒,时不时就给你祖母与外祖父送上,我只能喝锅边酒。”
只有在两个孩子面前他才能自称我,朕这个字是失去黎后的开始,他一点都不欢喜,有了天下失了最爱又有何用?
“这酒比起母亲的,滋味如何?”黎祈想着在酒里寻找母亲的影子。
雍德帝抚着趴在桌沿的黎祈。“傻孩子!你母亲的酒喝着的是思念,这郁离醉喝着的是怀念,在你与哥哥身上喝着的是挂念。”
不能看着兄弟成长,只盼着他们递来的消息皆是平安。
雍德帝一席话,黎承心里撼动着,嘴上还是刀刀见骨。“看样子母亲喝了不少迷汤。”
雍德帝扬起嘴角。“都是你们母亲喂我迷汤居多。”
黎后的一颦一笑,至今仍记忆鲜明,更别说两个孩子眉眼间的灿星都与黎后相似。
黎承思及母亲也挂上温暖的浅笑。“是了!母亲最常说孩子要在夸奖中成长,才能不畏惧逆境难行。”
“那三哥还老是把我往死里骂!也不多夸夸我。”黎祈迅速的补话。
“不要我骂?还是我让朝臣来骂?要不说说上次我夸了之后发生什么事?”
黎祈秒拉怂。“还是三哥骂就好!要再把我送一次廷尉,指不定就出不来了。”
前一次进廷尉,全因黎承夸他一句“蹴鞠有进步!”,是以开心过了头的黎祈,又踢了老远的一脚,准准的砸进宗庙,毁了一百零八盏长生灯,差点火烧了宗庙与诸位先皇的宝相。
黎承挑眉冷笑。“你倒有先见之明。”
试问有几个廷尉真敢鞭笞帝王嫡皇子?黎祈还真就被鞭了十数鞭,若非小公公消息递得快,可能黎祈都没了。
父亲的四妃各各都不是省油的灯,完全寻不到对母亲下蛊的线索,这才是可怕的地方,现下父亲除了他们兄弟,还有四位皇子,六位公主,恰好四妃一人一位皇子,四妃能不有点手段?他倒还不信了。
“你三哥的话要上心,别老是搞事,你三哥都被你搞得像糟老头了。”雍德帝对黎承的冷脸无奈又无能为力,他也想念那个眉眼里都是洋溢璨笑的孩子,岁月总是不经意就让这一切改变了。
他们三人在这小院子里嘻笑玩耍,吟风弄月,共品书画的日子都回不去了。
“父亲!三哥糟老头脸可是肖你!怪不得三哥。”黎祈从怀里掏出小铜镜,镜中映照着口字胡的雍德帝,刚毅星眸中似乎逐渐燃起火苗。
“你还真是没有一日不欠抽。”黎承的确承了父亲八分相貌,却不是他喜欢的相貌,他倒宁可像黎祈,有神似母亲眉眼。
“我说实话怎么着?”黎祈还拿着镜子不明究理。
“没事!回协阳继续埋着。”黎承没客气的宣布刑罚。
摆明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还需要客气?难道他会不知道黎祈就想着要撮合他与父亲的矛盾?
思及此,他与父亲难掩默契的相视而笑。
黎祈终究是大了!再不是随便一个理由搪塞就可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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