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滂沱,通往如意书舍的官道上,雨水如湍急河流狂泄而下。
黎家兄弟带着两位少年人举步维艰互相拉着手走,就怕一个不小心摔了被顺道冲走。
“怎就非今天上山不可了?”娇生惯养的厉行何时吃过这种连里衣都湿苦了。
“这雨下个没完,不让我们躲在酒肆,还跑出来跋山涉水,这是那门子考验?”南楚伯家五皇子伯逍也哀嚎着。
“我祖父说今天就今天,轮到你说话?”黎祈没好气的又拉了厉行上前一步。
还以为这厉行能有些门面功夫,岂知比他还不如,这样还敢到处惹事,就不怕被乱棍打死?
方才黎承吩咐二十四金钗到各家厢房禀报,“想要求学大厅集合!”
就这样不到一刻钟,各家子弟纷纷出笼,全站定到大厅了。
黎承宣布,黎老太傅的第一项测试就是在这滂沱大雨下,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如意书舍,当下几家子弟已经飞奔疾驰上山,包含厉行的兄长厉耿都已经在山上了。
“你大爷的!就不能快些这雨淋得爽快是不?”伯逍也忍不住也推了厉行一把,虽然功夫上也混水摸鱼长大的,也没这么鳖脚啊!
这一推,黎祈厉行迭成了一大团,原本惨叫声四起,在嘴里接到奔流而来的雨水后,才赶紧闭上嘴爬起来。
“喝饱走了!”黎承见两个在地上喝水的蠢货也是醉了,其中还有亲生弟弟。
遥望如意书舍还有一段路呢!能不能不要认这亲吶?
“是不是亲哥啊!这么不待见。”黎祈啐了好几口,也没能将嘴里泥沙吐干净。
“不是。”黎承很想不认的。
黎祈“”
一众对这回答怔愣了下。
伯逍耐着雨水在黎祈耳边低语。“不是说兄长?你怎么得罪的?”
“杀母仇人能行不?”黎祈自以为声音小。
“这样都没杀了你?很可以了。”厉行小声惊呼。
“行啦!别说了!等等我们都被灭口了”伯逍拉拉两人湿淋淋的衣袖提醒着。
“是呢!看着好个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可这一路上山都面不改色的,那功夫得多好。”厉行冷得哆嗦抽抖着。
“跟你们说,好得可恐怖了!他身上还穿着一套贴身重甲呢!”黎祈不长眼的继续挖着底。
黎祈满意的收获两人惊愕倒抽气的神色。
黎承“”
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带黎祈出门?
“走不走?”黎承耐着性子问。
“走!当然走!”三个难兄难弟有默契的响应,赶忙继续往书院走。
瞄了三个恰巧年龄相当的孩子,黎承胸臆莫名的发堵,还好四国世家只来了两个孩子,否则他可能明年坟头得长满草了。
书院内十几个少年瑟瑟抖着,小厮们地龙一个接一个的燃上,毛毯衣物一件件地上,深怕几个公子给冻着了。
老太傅坐在庭堂雕功细致的罗汉床上抚着长髯,对着这批孩子频频点头,彷佛有说不完的满意。
从黎承遣人来通知,到第一个孩子上来的时间只花两刻钟,连生火温上一壶郁离醉的时间都不够。
越过人群又看到了那个最早到已经打点好仪容,文质彬彬举止有礼的协助其他晚到的孩子。
要困住这些贵族子弟八日,他也思虑了许久,有什么事能够困住这些小子长达八天?
光看那个神情坚毅话语轩昂在人群中来回数次的孩子,他觉着第一个上来的孩子他就关不住了
老太傅眼中的好孩子,承昀又回首给了老太傅一个温和的浅笑。
这一笑,笑得老太傅嘴角抽了抽,这样的人怎么拦得住?
笑得他汗流浃背啊!得赶紧的想想后两道考验了。
这会,黎祈拉长尾音的哀鸿喊叫从门外传来,这一瞬让堂上的少年们都静默无声纷纷回头。
“我的姥爷啊!我终于到了。”
黎承脑壳疼的从黎祈身后一脚踹了过去,黎祈瞬间飞扑着地滑行到老太傅跟前,一众都傻了眼。
“就说别惹兄长生气,还搞得跟奔丧似的。”厉行连忙走近扶起黎祈劝戒着。
“就是!你祖父可还好好坐在堂上,难怪兄长又要赏脚了。”伯逍也来扶人。
还坐在正堂上被奔丧的老太傅嘴角又抽了抽,黎祈这哭法是有几分味儿。
“有劳承郡王护送舍弟,辛苦了。”南楚大皇子伯夷首先打破宁静恭谨的揖礼。
深知伯逍秉性的伯夷,已然发现弟弟比他先交到朋友了,进了门先找朋友而非来给兄长揖礼了。
“有劳承郡王了。”厉耿也跟着过来招呼,递上了刚送来的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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