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个拿了纸包的黑衣人左右看了一眼,转身推开火房的门进来了。
火房里没开灯,那人从怀里拿了根火折子出来一吹,便是这屋里唯一的光了。
陈丞澄小心地朝里挪了挪,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他看了一眼怀里和他四目相对的小狗,手一松,把它放了出来。
汪!
汪汪!
小狗十分懂人意地飞扑出去一顿高声狂吠,声音惊到了这黑衣人,他捏了捏手里的纸包,听到外头已经有了被这狗吠声吵醒的动静,只能咬咬牙反身赶紧溜了。
等到人走了很久之后,陈丞澄才敢从灶台底下一身黑灰地爬了出来。外头有人在往火房赶,陈丞澄不敢走正门,便推了后窗,从窗户口翻了出去。
“事情就是这样。”陈为仁脸色极差。
刘明义是谁?
那是朝中正三品的御史大夫,是专掌监察、执法的言官之首。
他的信,还能是什么信?
“刘明义这封信为什么是递到谷?”阮素素有些奇怪,谷不问政事,哪怕万俟名扬是文坛大家,但他并没有什么号召力。
“那就得看信里是什么了,刘明义这一封信,我猜是写的安阳王。”陈为仁大胆猜测,那两个黑衣人嘴里的主子,是离太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
如今的朝廷里,虽然是刘太后垂帘听政,但真正决策行事的人,是安阳王。
“安阳王的把柄被刘明义抓到了,所以他想要拿到这封信?”青牙有些困惑,安阳王杀伐果断,是什么样的信使得他瞻前顾后,选择用这种极为低调的方式来获取这封信?
“我们有两种选择。”陈为仁沉吟片刻,开口道,“一,我们依旧将这封信送往谷,假作不知,送完全身而退;二,我们拆开这封信,看完,再做后续定夺。”
作为端朝子民,没有人不渴望端朝能够盛世太平,国祚绵长。
可到底还是出了个安阳王。
他的出现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名不聊生。
如果有一个能光明正大推翻他的机会,陈为仁扪心自问,这很难不心动。他抬眸在所有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一种情绪。
“老大,我们这些粗人,能做的并不多。如果这封信真的能扳倒安阳王,我觉得我们没有谁不愿意跟着你干的。”阮素素十分豪放地笑着说道。
安叔也笑呵呵地开口:“这世道一乱,谁的小日子还能过好?若这封信当真那么重要,我觉得我们大可以看了之后,依旧送往谷。但得留一手,以备后用。”
“安叔的话不无道理。”青牙点了点头,“谷虽然在文人中有较大的影响力,但他们并没有多少私兵,就算有,也难以和安阳王的天龙卫抗衡,想来他们能做的应该很少。若我们能留一分备用,说不定能先发制敌。”
“的确,我也觉得安叔和青牙说的很有道理。”阮素素跟着点头。
仇英见他们都赞同,便起身到一旁把镖箱给扛了过来放在桌上,他拍了拍镖箱,说:“那咱们就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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