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踏空而出,背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但松无恙也没好到那儿去,她腹部肩头各中两剑,血晕染出了一大片,看着十分渗人。
顾雪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却死吊着那么一口气,硬是没有倒下,他出剑虽逐渐力竭,但一招一式都是精妙绝伦,有巍巍气象。
两人一出来,一脸惊恐地站在路中央的万俟雪便入了松无恙的眼。她反身脚尖点地,一个疾冲便朝万俟雪掠去。
“阿雪,跑!”顾雪声嘶力竭,脚下乾坤挪移,行走如风。
万俟雪很想跑,但她跑不动,恐惧让她双腿如灌了铅一样,害怕和疼痛交织在一起,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无恙落到自己面前,翻手扣住了自己的喉咙。
“放了她!”顾雪停下脚步。
“虎符给我。”松无恙的手指扣进了万俟雪的肉里。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万俟雪终于抬起了一只脚,她狠狠地朝下蹬去,同时屈肘朝后一撞,整个人直接就地翻滚开了。
“哦?出息了。”松无恙有些诧异,锁骨术的丹药作用在旁人身上时,疼痛一度可以使人昏迷,万俟雪还能反抗属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还没抬脚,那厢顾雪已经一个迷踪步连踏而出,抬剑便反扣在了她身前。
“竹君子,强弩之末便不要再强撑了。”松无恙垂眸看了一眼这有气无力地锁在自己身前的长剑,脚下一个莲花步,手指勾着匕首刀柄,屈肘反制住了他。
“去死吧!!!”身侧突然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万俟雪抱着从教众尸体上捡来的长刀,直接从顾雪的胸口捅了进来。
松无恙要退,顾雪却是赞赏地看了万俟雪一眼,反手屈指为爪直接从两侧扣紧了松无恙。
噗嗤—————
刀穿透血肉的闷声。
松无恙被贯穿了顾雪身体的长刀正中胸口。
她痛极,指尖飞着匕首便扎在了顾雪的手臂上,然而顾雪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死锁着松无恙没有松手。
三刀。
整整三把刀。
万俟雪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将三把刀尽数捅进了顾雪的胸膛。
“顾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跪坐在地上,一面抽搐,一面呢喃。
顾雪想开口,喉头一滚,却先是吐了一口暗红色的血出来,他有些感伤,又觉得欣慰,“阿,雪,我……不畏死……告,告诉……雅……”
一句不成型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阖上了眼睛。
被他制住的松无恙同样受了三刀,内腑重伤,她垂眸看着身前已经渐渐瘫软在地的万俟雪,耳朵微微动了两下。
有人来了!
松无恙眉头一锁,想要抬臂震开已经断气的顾雪,却发现他的双手如铁钩一样锁着自己,眼下受了伤的她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无法,松无恙只能带着顾雪的尸体往和那人相反的方向撤。
来人脚步稳健,气息绵长,是会武的人,她不能冒险留下。
她这一动,伤口的血便加快了流速。
眼看着走不远了,松无恙急忙右转,躲进了一侧的巷子里。重伤时若使用锁骨术,会挤压内脏,使得伤势加重。然而她别无选择,若不从顾雪的桎梏中脱身,那么她会比使用了锁骨术之后的处境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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