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却是托着下巴笑了一声,说道:“不打紧。”
看看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
她侧身拍了拍顾奕竹的肩,继续说道:“奕竹和谷的渊源我想夫人您应该心里有数,那我们从哪儿聊起呢?”
“李姑娘想聊什么?”沈婴婴指腹摩挲了一下衣服上的牡丹花纹绣,抬眸问道。
李照耸了耸肩,说:“什么都行,毕竟,我手上有沈夫人想要的东西。”
沈婴婴眼瞳一紧,另一只手扣在椅子旁,问道:“什么东西?”
“夫人和谷主夫妇一体,谷主想要的,自然也就是夫人想要的,我没猜错吧?”李照狡黠一笑,手指敲击了桌面几下,说道。
锵——
屋外庭院里,突然有生人提剑而至,与丁酉海缠斗开来。
“你不担心他落败吗?”沈婴婴转头看了一眼庭院里一灰一黑的两个身影,问道。
李照当然怕,但她怎么可能说出口。
“我们既然知道司空先生的存在,那就自然是做了万全的打算才上山的,夫人放心,今日我们的诉求其实再简单不过……”李照神色淡定,眼尾余韵一转,坐直了些,继续说道:“夫人与我们交代一下虎符始末,顺便把解药给我,这一切也就了了。”
“不是报仇?”沈婴婴眯了眯眼睛,眉心一竖。
“这就是报仇。”一旁的顾奕竹搭腔,声音如环佩玎珰,室内绕梁。
温润如顾奕竹,即便是失去了记忆,即便脑海中只剩下茫然而模糊的仇恨,也能进退有度,思维清晰。
这一路来,虽然他对李照的计划只是间或听了那么一耳朵,但他其实是十分赞同李照的想法的。
眼下并不是杀万俟名扬的好时机。
他丧礼在身,这个时候最是广受关注之时,若是暴毙,即将引得多方侧目,其身后的人也势必会深入调查。
而且,万俟名扬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他和御史大夫刘明义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何要杀父取符?甚至于,他为什么容不得李照活着,要借机一道除了李照?
搞清楚这些,远比杀了他,还要来的痛快。
沈婴婴没有去看顾奕竹,事实上,从顾奕竹跟着进来起,她就有意无意地将视线始终固定在左侧,避免和顾奕竹视线相交。
古人迷信。
尤其是做了亏心事的古人,倍加迷信。
顾奕竹只要不暴露自己对过去的一无所知,那么他的存在就是对沈婴婴和万俟晔的拷问,一种来自鬼神之说的拷问。
“哦,对。我们还得把万俟雪带走。”李照补充道。
沈婴婴的神色中闪烁着纠结,她不敢去看顾奕竹,所以视线便不自然地落在外头,看久了司空先生和丁酉海的交手之后,又转回了李照脸上。
正与李照含笑的视线相对。
一旁的万俟晔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看了顾奕竹两眼,握了握拳头,却又放下了。他双手搭在沈婴婴坐着的椅子靠背上,垂眸说道:“夫人,你最好是想清楚了,这事要是让父亲知道,你我怕是都得下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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