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武义眸子一阴,冷笑道:“否则呢?圣文帝如何待我?我为端朝兢兢业业!他却因为小人谗言而极度罢黜我。萧家背弃我,我的夫人因此而死,可怜我那孩儿,尚未出世,便遭了牵连。”
“我没空听你的诉苦。”李照抬手打断他,“你的痛苦你的遭遇不是你怨天尤人的理由,而你将硝石矿运往突厥,会使得边关数以万计的普通人因此丧命,这一点,便足够你下地狱去赎罪了。”
“你言而无信!”萧武义震惊道。
他挣扎了几下,面红耳赤地看着李照说道:“你若杀了我,便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份手稿里写的什么!只有你将我放了,我才会将手稿给你!还有那个女孩,我要带她走。”
“她是重点,对吧。”李照抬手拂了拂耳鬓的碎发,挑眉一笑,“你在哪儿发现了她?声音能控制那些甲虫,啧,听上去是一种独特的血脉。”
萧武义的喉咙里粗重地喘着气,他双目充血,目眦欲裂,一开腔,仿佛是刚咽下一口鲜血一样带着血腥味,“手稿里,记载了许多有关李程颐的事,那是你父亲,对吧,你不想知道吗?我仅仅是堪破其中几页,便足以供我在突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你,不想要吗?”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甚至在说这一席话时,扫了一眼一旁的秦艽等人。
李照冷漠地看着有些亢奋的他,开口道:“说说她的血脉,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她翻手抽出三秋不夜城,将冰冷的剑锋比在了萧武义的脖颈边,寒芒进了一寸,破开了萧武义的皮肤,鲜血一瞬间便淌了下去。
杀气自李照的眉间外溢。
萧武义一个寒颤下去,背脊不自然地僵直着,他吞咽了一口,眨了几下眼睛,急切地说道:“潥甴人,她是潥甴人,她是李程颐的手稿中所记载的那种操虫者。”
“在哪儿找到的?”李照追问。
“曲罗以西,有一处山谷,山谷中有一个名为潥甴的族群,与世隔绝,他们的族人可以操纵蛇虫,只有她们才能保护那些矿工在矿洞低下生存下去。”萧武义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李程颐为什么要在硝石矿里养这个?”李照又问。
萧武义挣扎了一下,面色古怪地,说道:“手稿中记载,那种铁甲虫的黏液可使伤口快速伤愈,这是李程颐养它们的原因,但这种虫子必须要养在硝石矿矿洞内,而且,它们是以尸体为食。”
看来,他逗留洞外,原因也不仅仅是矿洞底的书和阿水。
“如此一来,你的价值也就仅限于此了。”李照的手腕动了动,舌尖卷了一下唇角,如是说道。
“不!不!你刚才分明就已经承诺于我!”萧武义朝后不断地挣扎挪动,但他身上的绳子还握在顾奕竹手里,顾奕竹抬脚一踹,便踹在了他背上,使得他避无可避。
“你不想知道那份手稿上写的什么了吗?只有我,只有我才知道那份手稿在哪儿!若你杀了我,那么你将一辈子都无法窥得真谛!”
萧武义嘶吼着,他从一开始地不屑于李照,到现在从内心深处产生的恐惧,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不,我不喜欢被人威胁。”李照歪头一笑,手中三秋不夜城于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带着红光的弧线。
后头秦艽淡然地抬手将阿水的眼睛一遮,唇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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