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楚寒希听到外边的动静也跑了出来。
楚老三看到楚寒墨被人抬着进了家门,眼中泪水也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爷爷,让您和姑姑担忧了,是孙儿不孝!”楚寒墨看到楚老三愈加苍老的容颜,愧疚心更重。
“哥哥,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快请进吧!”楚寒希很自然地询问楚寒墨,然后态度大方地朝着他身后几人行了一礼,这其中除了孔远诚身前那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她可是全都认识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霍维会跟着来。
“爷爷,姑姑,小妹,这位是我老师善庐书院的山长孔先生,他旁边的是我同窗也是我常提起的谕知,这位——”介绍完孔令旭和孔远诚父子,楚寒墨又看向了戴着面具的伟岸男子,瞥了一眼楚寒希,然后说道,“这是我在府城结识的好友霍公子和他的两名侍卫庭空和续风,这位则是药谷的徐诺徐大夫,是小妹你——师兄苏辛新收的弟子。”
“楚家寒希见过孔先生、谕知哥哥、霍公子、徐公子,几位先请进屋吧!”楚寒希先将几人了东间,如今正屋和西间都有病人。
席氏也对着几人行了一礼,而孔令旭见她行礼,忙回了一礼,孔远诚也跟着行了一个晚辈礼,令楚寒希意外的是,霍维竟也跟着行了晚辈礼,他可是堂堂的小王爷,皇家人,竟也屈尊降贵向一个乡野农妇行这样的大礼,他究竟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就是苏辛?或者发现了更多其他的事情?
对于霍维突然出现在楚家庄,楚寒希心中疑惑重重,但也无法当众询问楚寒墨或者徐诺,只得面上不显,请几人先进屋。
“苏辛的师妹?”走在最后的续风看着楚寒希进屋的背影双眼开始迸发出惊喜的亮光,他就说嘛,主子怎么就一时心血来潮非要跟着来这穷乡僻壤之地,而且苏神医离开之后他根本就不让徐诺下针医病,再看看这院里院外等着诊病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位楚姑娘和苏神医谁的医术更高一些。
这时,续风拉住跟着往前走的庭空,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有苏神医的师妹在?”
庭空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一眼续风,然后甩开被他拉着的袖子,没搭话继续跟在霍维身后进了屋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续风很是不满,他敢肯定刚才庭空绝对是在鄙视他,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没有吧!
众人进了东间,席氏和楚老三就找凳子让孔令旭几人坐下,然后席氏就忙着先去灶房烧些热水。
“家中简陋,孔先生和几位公子莫要嫌弃!”楚老三已经十多年没见过家中来“贵客”了,他是宫里出来的,什么人什么气质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眼力。
译州孔家出大儒,更别说眼前这位是善庐书院的山长,即便身不在朝堂,那也是连帝王都敬重几分的人物,至于这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霍公子,那种天生的贵气和上位者的气度让他见了就禁不住低头弯腰,不敢直视,想来家世身份也定然不俗。
“楚世叔不必见外,这次墨哥儿出事,是我疏忽和考虑不周,对不起!”年近不惑之年的孔令旭一身素色儒衣,玉质金相,文质彬彬,全身透着闲雅雍容,言语之间更是极为亲和有礼。
所以他的话一出口,楚老三脸上竟是有了慌乱之色,忙躬身说道:“老汉不过是乡野之民,怎当得了先生一句‘世叔’,孔先生莫要折煞老汉了!”
“楚世叔虽是小民却全了大义,你能将三个孩子都养得如此出色,令在下十分佩服,这句‘世叔’您当得,更应得!”孔令旭由衷地看着楚老三说道,并将他双手扶起,眼中竟满是感激,看得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了疑惑。
这位孔山长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楚寒墨这个弟子,爱屋及乌连他的家人也都表现得很是尊重有礼。
“师叔,我去给人诊病!”徐诺不管他人,先走到了楚寒希面前,对着她就是一个弟子礼,然后定定地看她一眼说道。
“好,你去吧!”徐诺的自来熟让楚寒希无奈一愣,顺道看了霍维一眼,心中苦笑自叹,这位霍小王爷可不是傻瓜,她当日在府城女扮男装但声音并没有刻意伪装,聪明如他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吧。
当楚寒希看向霍维的时候,霍维也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楚寒希是赶紧躲开了,霍维也没再看她,以免她尴尬。
楚寒希先给楚寒墨诊了脉,发现他这几天身体休养的还不错,下个阶段就可以开始主要治疗双腿了。
之后,她便先告辞出去了,而且一进正屋先把徐诺给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把霍小王爷也给带来了?”
“不是我!”徐诺莫名有些委屈。
“不是你?!那是谁?”难不成还是霍维自己上赶子非要来的?
“是你哥哥邀请他来的!”徐诺老实答道,他心中可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霍维跟着来,因为他来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苏辛就是楚寒希,而且就是奔着她来的,要是这人缠着他师父,他师父就没更多时间教他医术了。
“我哥哥?不可能!”楚寒希当即便说道。
在她的印象中,楚寒墨绝不是趋炎附势之辈,而且他知道自己就是苏辛,本就不太想与霍维这种权贵公子扯上关系,更何况自家哥哥也不是个蠢的,他肯定清楚一旦霍维再次见到自己,定是能发现自己便是苏辛的,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与危险之中。可为什么徐诺会说是楚寒墨邀请霍维的呢?
“可能!”徐诺见楚寒希不相信便口气肯定地说道。
如果是别人或许不可能,但若那人是霍维,就一定可能,连他爷爷那种老顽固都能说动还让自己出谷救人,更别说是楚寒墨这种所谓君子之风的书呆子了。
楚寒希决定待会儿人少的时候好好再问问楚寒墨,为什么霍维会跟着来?
有了徐诺这位神医在,看病的队伍很快就缩短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全部结束了。
“楚姑娘,你师兄真是苏辛苏神医?那你知道回阳九针吗?知道怎么用针缝合伤口吗?中了砒霜之毒你能救活吗?你会治头疼之症吗?”楚寒希这边最后一个病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之后,续风就一脸讨好笑意地凑到了她跟前。
楚寒希有些好笑地看了看此刻的续风,再看一眼他身后的冷面侍卫庭空,这两个人差别还真是挺大,想了一下她正要开口回答,却听到庭空对她说道:“楚姑娘,我家公子请您去东间诊病,以后只能继续麻烦姑娘了!”
庭空这话说完,楚寒希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霍维早已经清楚了,只是他是何时得知的,又是怎样得知的呢?还有,他是否知道自己在烈北王府经历的一切?如果都知道,那他不说,又是意欲何为呢?
一时间好多问题充斥进楚寒希的脑海,竟让她有些失去冷静,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霍维既然没有挑破,她也权当糊涂好了。
“小妹,之安兄寻医多年只信你的医术,所以这次他才跟我来晖县,他在府城亦知你我是亲兄妹,你既不愿意挑明,他便只能隐瞒不知了。”一进屋,半躺在木板床上的楚寒墨便出声替霍维解释道,而霍维安闲自在地坐在对面那张木板床上,此时孔令旭和孔远诚父子并不在屋内,楚寒希也没发现他们何时离开的。
原本想当着霍维的面装糊涂的楚寒希听到楚寒墨这样说,就知道他口中的“之安兄”十有八九就是指的霍维,原来他的表字是“之安”,那这“糊涂”是没法装下去了。
“情非得已,还望霍小王爷莫要怪罪民女!”楚寒希只得对着霍维福礼歉意道。
“小妹莫要见外,我与敬之一见如故,早已经是知己良朋,你以后同唤谕知兄那样,唤我一声之安哥哥即可,在外我并不想他人知我是烈北王府的小王爷。”霍维此时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只是听到楚寒希一见面便称孔远诚为“谕知哥哥”,心中便不是滋味。真要算起来,楚寒希可是烈北王府八抬大轿正门抬进去的他的“妻”,虽两人并未挑明这层窗户纸,但自己和楚寒墨如今也是好友,他喊她一声“小妹”,她唤他一声“之安哥哥”,这并无不妥,甚是应当。
不过,楚寒希却不是如此想法,虽然霍维语气不轻不重,甚至听起来还十分地亲和有礼,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别扭,她和霍维的关系好似没那么亲近,但霍维提到孔远诚,她又觉得同孔远诚初识之时便出口叫他“谕知哥哥”,所以现在叫霍维“之安哥哥”好像也不是不能说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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