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鸟儿唱歌?”樊蕊儿也抬头望着那越飞越远的鸟儿,让它唱歌还不简单?不过区区二境琴艺就能做得到的一桩小事。
丽儿道:“这鸟都飞远了。”
却见樊蕊儿转身进了屋,顷刻间便有琴音传来,那飞远的鸟儿很快又飞了回来,在院子里高歌飞舞,歌声清丽,舞姿柔美,听着悦耳,看着悦目。其琴域之广,可及里许之外的高空,琴域控制之精准,可仅限于一鸟的行踪,着实令人叹服。
赵青云连连称赞:“不愧是蕊儿!精彩精彩!”
丽儿挑眉看着花钿:“花钿姑娘,你还要跟我们家县主比吗?”
“比呀!”
花钿跑进屋里,赵青云一干人全都哄跑出了院子,连丽儿几个丫鬟也跑得远远的。赵青云回头才发现樊蕊儿还在里面,又折回来冲她喊:“蕊儿快出来!不然,一会你的耳朵得遭殃了!”
樊蕊儿已经进了最里面的卧房,将门栓也给拴上了。花钿觑了眼拴得紧紧的门,在琴凳上坐下,赵青云又慌得跑出了院子。
隔了好久,都没有听见琴声响,花钿两只手支在腿上,正撑着下巴苦思冥想着。她想弹出好听的琴曲,想了半天,还没想出来,但是那只鸟儿早就飞远了。
小手落到琴弦上时,花钿又懵了一会。她自小学的是爹爹的琵琶,也能弹上几首完整的曲子,不过,樊蕊儿这琴却是七弦古琴。她抓了抓头,手指碰了碰琴弦,琴弦随即发出“嗡”一声闷响。
屋里猛地传出樊蕊儿的尖叫声:“可别把我的琴弄坏了,不然打死你!”
花钿扭头朝着那扇紧闭的门吐了吐舌头,回过头来又叮叮咚咚地拨了几下琴,脑袋里还在想着那只鸟儿,浑然未觉它早已飞远。她把每根琴弦都拨了一遍后,仔细听着琴弦发出的琴音,就按着琵琶曲在古琴弦上找到了相应的曲调,竟也弹出了一首完整的琴曲。
琴音响起后,樊蕊儿就把耳朵给捂住了,院子外的一众人遥遥地听着她的琴音,似有些不一样了。赵青云扭头对表哥说道:“咦,怎么回事?好像没有那么难听了。”
忽见那已经飞得早不见了踪影的鸟儿又飞了回来,在院子的屋顶上盘桓了数圈,嘴里叽叽喳喳地叫着。院子外一众人都仰着个头望着那鸟儿,总觉得要发出可怖的叫声,不过,等了半天,那鸟儿依旧叽叽喳喳地叫着,叫声并不可怖。
听到一半,赵青云忽然纳闷道:“这鸟叫声听着还有些怪好听。”
丽儿道:“是不是县主在屋里弹琴?”
赵青云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怪说她的琴音怎么突然变好听了!”
屋里的花钿原本一心只想着让那只鸟儿唱歌,弹琴弹到一半时,发觉越发上手了,就把这事给忘了。这古琴比琵琶好弹许多,花钿很快就弄通了七弦的音调规律,就在古琴上大气磅礴地一通拨弄,琴音斗转,清丽之音又变成了浑浊难听的艰涩之音。
屋里的樊蕊儿忽觉耳膜震得发痛,就把头给埋进了被子里,这才减轻了耳膜上的痛感。
屋顶上那正唱着清丽婉转之歌的鸟儿突然间歌喉一变,变成了尖着嗓子嚎叫的刺耳之声,扑棱着翅膀冲着表哥和赵青云他们就猛飞了过来,大张着鸟嘴,竟对着他们一通尖叫,尖叫之声不亚于滚滚天雷。
丽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鸟叫声吓得容颜尽失,捂着耳朵拼命往后躲,一边躲一边大喊大叫:“走开!走开啊!”
赵青云提着衣服慌不择路,和几个小厮丫鬟撞在一处,跌了又起,起了又跌。
表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那鸟儿就对着他尖着嗓子怒叫了好半天,竟像是在对着他破口大骂。
直到琴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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