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红心跳,语气乱了,琴也弹不好了,步安才端正态度,说起余幼薇来找过自己。晴山知道此时还不是报仇的时机,又说她只恨余唤忠,不欲祸及他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步安虽然不认同晴山的想法,觉得斩草必要除根,却对眼前琴师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爱怜。
之后,李寡妇在七司众人的撮合下,带着两个女儿跟了张瞎子。乱世将至,贞节牌坊怎么看都没有把两个女儿带大重要,再说李寡妇借住潘婶家时,说不定已经贞洁不保了。
七月初三黄道吉日,一台小花轿抬进七司衙门,七司众人全换上了新置办的衣裳,体体面面地请相熟的街坊们吃了一顿喜宴。
令步安苦笑不得的是,张瞎子与张李氏(这时就不能再称李寡妇了)拜堂时,非要给他磕头下跪,瞎子谢的知遇之恩,李氏谢的救命之恩。
邓小闲喝得酩酊大醉,说这等便宜,怎么让瞎子给占了。没有人注意到,洛轻亭很幽怨地看了这花道士一眼。
其实步安也很感慨,自己还特么是个小处男,倒给别人当起月老来了,也太先人后己!
但张瞎子成婚也间接为步安谋了福利,为了给这对新婚夫妇腾屋子(之前瞎子和游平凑在一间屋),步安名正言顺地搬到晴山那边宅子去住了,反正都在一条街上,走几步就到,不耽误正事。
身上还背着赘婿婚约,又住到了晴山家,步安觉得自己好像逃不过吃软饭的宿命。
这段日子过得尤其舒坦,邪从东山升起,他便带着七司众人走家串户蹭鬼修行,邪月下了山,他就练练字,练练弓,偶尔听晴山弹弹曲子。
到了七月底,密集的捉鬼生意终于告一段落,一来没有那么多鬼可捉了,二来越州城里又有几家新的鬼捕衙门开了出来。
这时,步安丹田处的神魂已凝成一颗有着金色内胆的蓝色珠子,四下无人的时候,他试过自己双手能抱起足有两三百斤的水缸,一箭能射断手腕粗细的小树,写一个“水”字就能看见水雾笼罩宣纸,直到将墨汁全部淹晕开来。
这才是蹭鬼三个月,自己几乎没有出手机会的情况下,蹭了一千多鬼气的成果。
那假如邪月经年不走,像历史中曾经有过的那样,盘桓十几二十年,随着自己和班底实力的增强,那蹭鬼进展的速度,会不会太过惊人?
司徒彦十二岁学儒,二十四岁入空境晋升国士,期间花了整整十二年。步安心想,自己眼下十六岁,到二十四岁还剩八年。
也许用不了八年,三年就足够了。
假如运气好,再撞上几个落魄旧神,大概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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