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个送信的,接连来了两三天了,说是非要亲自交给步爷不可。”洛轻亭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解释道。
步安跟着她走了出去,只见衙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阔脸宽鼻,穿一身褐色长衫的中年人。
这人眼神根本没有落到洛轻亭身上,而是直直地朝步安看过来。步安眉头微皱,心说这人像是认得自己,那自己也该认得这人。
步安当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只好故意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是你?”他琢磨着假如真认识的话,这样就能蒙混过去,万一猜错了,推说认错了人便是。
“老爷说,让你回一趟嘉兴。”那中年人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答道。
非但认得,还恰好是步鸿轩老贼的手下,步安轻哼一声道:“知道了,我得空便回去。”
他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准是步经平失踪,步鸿轩着急上火了。这老贼应该能查到步经平找人跟踪过自己,还查得到步经平不见,跟自己出城是同一天,但他想必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情有直接关联。
“老爷说有要事,三少爷别让我难做。”中年人嘴上喊的三少爷,口气却丝毫不像是奴仆在对主子说话,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口气。
“让你难做?”步安皱眉认真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需要我来照顾你好做难做?”
“那小的便不客气……”中年人话音未落,已经伸手抓向步安。
步安负手退了半步,堪堪让过他的五指,喊了一声:“和尚!”
褐衣中年微微一怔,旋即往前迈了半步,并指成掌,朝步安腰际劈了过来。步安再退半步,又避过了他的掌风。
这人显然太低估步安的身手,接连两次落空,神情略微诧异,正要再添一把力,却见门内一团黑影迎面扑来。
“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七司衙门的沿街门厅竟被震得砖石齐飞,刻着“越州鬼捕七司”的匾额砸罗在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的门口青石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步安迫得连退几步,洛轻亭更是闷哼一声,从衙门口直接被震飞进了院子。
而惠圆和尚跟这人硬碰硬对了一拳,自己摔进砖石堆中,对方却只是“蹬蹬蹬……”接连退了六步,在街上依次踩出六个由深到浅的足印。
这人低估了步安的身手,步安也同样低估了他。现在,他见惠圆都吃了点亏,便断定这人就是致虚圆满的内丹羽士了。
步鸿轩老贼贪墨了本该属于步安的家产,拿这些钱中的一部分买了“仙丹”,培养了心腹打手,再用这打手来对付步安。一想到这些,步安便替自己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感到悲哀。
这时街上已经聚起了不少人,全都远远地看着这边。
素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步安身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要不是步安朝她摇头,小丫头说不定又要像上次在杭州城外一样抓狂了。
褐衣中年冷哼一声,脸上神情极其轻蔑,一步步朝步安走了过来,脚下青石板被他踩得“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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