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米的母亲潘翠莲。
小米和富贵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异于常人的浅黄色的马甲泾渭分明,将犯人与警察头顶的庄严的国徽和标志着荣誉的肩章区分的那么明显。
一丝不留的光头被长廊的顶灯照的分外显眼,暗淡无光的双眼掩盖不住沮丧的神情。
转动着没有一丝灵动的眼眸透过柜台隔断厚厚的玻璃朝外张望,似乎在寻找着希望。
潘翠莲被安排在十八号窗口探视。
数字还挺吉祥的,怎奈不是银行的存款台。
富贵扶着小米坐在了十八号窗口的柜台外边的高凳子上。
小米抬起头看了看柜台那端的所谓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
但这一刻看到她的可怜相,小米也没有了恨意。
潘翠莲急不可待的从那头拿起了电话,视乎在焦急的解释着什么。
然而电话是两个人才能通话的,一个人只能算是自言自语了。
看小米没有拿起听筒的意思,富贵便拿起听筒放在了小米的耳边。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潘翠莲激动的哭声和倾诉。
当然最多的还是忏悔。
小米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潘翠莲可怜的忏悔声似乎打动了小米的心。
因为小米虽然没有说话,但红扑扑的小脸蛋和深邃的眼眸传递给富贵和潘翠莲的是难过和同情。
自始至终,小米被两个酒窝包围的小嘴唇始终没有蹦出一个字。
探监时间到了,潘翠莲不肯离开,被警察强拉着松开了电话听筒,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富贵也放下电话,小心翼翼的扶着小米离开柜台,去超市门口排队帮潘翠莲充钱去了。
小米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感觉堵得慌。
又一次穿过潮湿的地下长廊,走出封闭的大门,来到了自由墙的外边。
小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新鲜。
好像跟这自由的空气绝缘了好久似的。
富贵扶着小米来到了车旁边,临上车前再次回头看了下这片如同沙漠里的绿洲。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铁丝网围起的城墙,和那墙体上醒目的警示标语“以人为本,真情帮教,唤醒良知,重塑灵魂”!
车子已经将高墙铁丝网围栏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然而小米的心似乎还在围栏里没有出来,潘翠莲可怜的装束和声嘶力竭的忏悔声怎么也挥之不去。
似的,女人的心是水做的,经不起蹂躏和摧残。
然而小米一直自我感觉在这个所谓母亲潘翠莲的身上有一颗一直很倔强的叛逆心。
没想到被高墙大院里的这一次探监敲打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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