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还没来得及翻开新书好好品读,他同窗兼好友王雱就过来了。
王雱还抱着一摞文稿,看着死沉死沉。
“这是什么?”苏辂好奇地问。
“我爹让我送来给你的,说让你在这基础上整理整理。”王雱幽幽地看着苏辂,心里有点嫉妒,因为王安石都没让他碰过这些资料。
嫉妒归嫉妒,老爹交待的事还是要办到的。
王雱给苏辂转述了一下王安石的要求,说不用太着急,明天就是休沐日了,可以慢慢看,后天带去资善堂就行了;内容也不必太深入,框架已经写好了,要他做的也就是归纳归纳数据、分析分析利弊、规划规划全局之类的。
苏辂无助地睁大眼睛。
汝听听,人言否,人言否!
这么多的资料,这么多的要求,就给这么点时间!
王雱讲完正经事,又隐晦地向王雱转达他爹的暗示:你啥时候来拜师呢?也不用太隆重,就按照古礼搞几条腊肉就差不多了,真的不用搞太多花样。
苏辂拜张方平这个老师都是直接搬去张方平家里的,哪里讲究过这么多!
听王雱这么一提,苏辂才想起自己只是口头说了几句好话,竟没拿着拜师礼正正经经地登门拜师。
这不能怪苏辂,主要是吧,王安石太牛逼了,改革先锋的形象光芒万丈,让苏辂不敢过分靠近,把自己被那光芒灼伤眼睛。
苏辂张口就来:“我是准备让人帮忙择个吉日再上门,我去大相国寺算过了,过几天就是拜师吉日,到时候一定去!”
王雱这才安心归去。
苏辂送走王雱,去找他爹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安石怎么就要收他为徒?
苏涣眉头一跳,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苏辂一脸腼腆地说道:“那不是一不小心给忘了……”他把王安石找上自己的日子给苏涣讲了。
苏辂一说日期,苏涣就想起来了,那天在御前王安石还让他给引荐来着,没想到王安石居然还私底下找他儿子说要收他儿子为徒!
苏涣说道:“你既应下了便不该忘记,哪有要老师来催促学生登门拜师的道理?”
苏辂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苏涣说道:“你还想拜几个师?”
王安石想当苏辂老师,苏涣还挺高兴的。
毕竟欧阳修他们都夸过王安石,曾巩他们几个是苏轼和苏辙的同年,王雱又是苏辂的同窗,这样兜兜转转的关联还挺多,多一重师生关系也不错。
王安石别的方面不说,办事能力绝对一流,他在地方上做事干得有声有色,前头当群牧判官也干得有声有色,这不,都调到御前当天子近臣了!
要知道起居郎这官职虽不算太高,工作内容也很枯燥乏味,但代表着天子的看重以及信任。你要是不喜欢、不看好一个人,会想着天天让他杵在旁边盯着你上班下班乃至于吃喝拉撒?
父子俩敲定好拜师之事,苏涣晚上便与苏母讲了讲,让苏母给备好拜师礼,明儿去大相国寺好好择个吉日让苏辂正式登门拜师。
入冬后天气冷了,苏辂不想出门。
第二日是休沐日,苏辂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一睁眼看到摆在案头的那摞资料,又摊回了床上准备再睡会。
这还没正式拜师,王安石就这么不见外了,拜师以后还得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苏辂思索了一下。
答应了又反悔和当场反悔相比,记仇程度怕是要深好几重!
无奈之下,苏辂只能在小翠伺候下穿好衣裳、吃好早餐,开始勤勤恳恳做分析写报告。
万万没想到,在古代也没逃过被奴役的命运!
真是天下老板一般黑,就看是黑到什么程度!
王安石的心,一定和他当初那张没洗过的脸一样乌漆嘛黑!
苏辂忙活了一下午,把笔一扔,不想干了。
他亲自煮了两杯热奶茶,去隔壁找他张妹妹一起吨吨吨,顺便和张菀柔嘀咕一下王安石的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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