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年头,干干净净赚得亿万家产的人,除了身为皇帝的刘弘之外,还有第二个人吗?
再者,刘弘隐隐觉得田兰这个名字,在史册上出现过!
能以商人身份流民青史的人,几乎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不过,这与刘弘何干?
刘弘穿越过来,可不是维护正义的!
田氏究竟是好是坏,根本就不在刘弘考虑范围内。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能从田兰他爹被杀害这件事中,捞到些什么好处。
再想想先前陈平以粮价发难的事,刘弘自然而然的将安陵杜氏,跟陈平联系在了一起——安陵杜氏,大概率是陈平的黑手套!
想到这里,刘弘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旁的陈平,再回过头时,刘弘脸上便已是满脸悲痛。
“朕之皇城,竟祸乱至斯了吗···”
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一滴眼泪从刘弘眼角滑落,稚嫩的面庞看上去极尽委屈。
然后在宫墙外上千百姓目睹下,刘弘转过身,泣不成声的对陈平一拱手:“敢请丞相教朕,太祖高皇帝之江山,已糜烂至斯邪?”
“莫非朕德薄,太一弗眷,降罪于朕之子民?”
见刘弘如此模样,宫墙外围观的百姓再度哭嚎起来,刚从冻土上直起的膝盖再一次狠狠砸了下去。
“陛下万不可如此,此非陛下之过也!”
“陛下隆恩,民等无以为报,万望陛下莫哀于斯···”
山呼海啸般的哭嚎声再度传来,陈平顾不上擦去额头的冷汗,缓缓跪倒在地上:“臣,死罪···”
看着叩首不起的陈平,宫墙上站着的官员们也都跪了下来:“此臣等之罪,陛下勿哀···”
刘弘却是抬起头,悲天悯人般扬天长叹,旋即面向宫墙外,缓缓拱手,痛哭流涕道:“此朕之罪也!”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尚书云: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朕即不敏,亦不敢或忘···”
悲痛至极的向宫墙外深深一拜,刘弘夸张的吸溜一下鼻涕,便直起身,大声道:“今日午后,开少府之仓,凡关中百姓民,皆可凭户牍②自往;凡少府之粟,皆可购之,石八十钱!”
言罢,在百姓的欢哭叩拜中,刘弘微微低下头,看向宫墙底下的田兰。
“夕者,太祖高皇帝入关中,与乡中贤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朕亦不敢违高皇帝祖制!”
说着,刘弘侧过身,音量却丝毫未减:“田氏之命案,任廷尉、内史、卫尉杂治之!”
“内史尽出被盗贼都尉,遍索关中豪强恶绅之属,皆论罪!”
被点到名的几人抬起头,看着依旧把脸贴在地上的陈平,再看看满脸震怒的刘弘,以及宫墙外翘首以盼的百姓,只能再拜:“臣等谨奉陛下诏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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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登闻鼓属太仆管辖,出了这个事,太仆绝对是第一个跑到未央宫的。
2.户牍:为木片或竹片,其上记录个人信息,家庭住址,籍贯,身高体重,面目特征等,作用类似于后世的身份证。
这个是九号第二章,晚了些,大家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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