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前往北营和城东三门调兵的周勃,也带着约六千军士来到了安门下;安排好安门防务后,登上城墙,来到了陈平身边。
看了看周勃身后,陈平略有些诧异道:“怎不见大将军?”
周勃上前一拜,随口道:“颍阴侯言:武库重地,不可叫小儿乘机作乱,便留于大将军府,坐镇武库。”
闻言,陈平心中顿时一紧:灌婴,怕是另有图谋!
“丞相,可曾探知叛军来路?”
周勃似没发现陈平面色异常般,大咧咧问道。
与愁眉不展的陈平不同,周勃脸上不见丝毫担忧——在周勃看来,无论来的是谁,一纸‘叛逆’诏书贴上去,天王老子也得凉!
陈平却回过头,满脸郑重的看向周勃:“此路边军,怕是来者不善呐···”
听着陈平特地重音说出‘边军’二字,周勃顿时一愣:“丞相何出此言?”
都这时候了,边军?
不应该是叛军吗?
陈平却只紧盯着周勃的眼睛,缓缓开口道:“驻守南营之卒,被放回数人。”
“言边军卒,俱乃燕、赵口音!”
周勃眼角顿然一抽:“燕赵之卒···”
在几十年前那场名为‘楚汉争霸’的战争中,燕、赵武卒,无疑给周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周勃颌下那条被髯须刻意盖住的长疤,就是被一个燕地大头兵刻上去的!
二人交谈之际,一辆黄顶马车自北而来,车衡左侧设有雉尾。
“末将等恭迎圣驾!”
闻声回头,陈、周二人面上均是一变,对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的咬牙切齿起来:“曹岩!”
刘弘却是在虫达的扶持下走下御辇,令刘不疑留下看车,便手持一木盒,带着虫达,直上安门之上的角楼。
周勃顿时一慌,作势向前,却被陈平一把拉住。
疑惑地回过头,就见陈平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周勃看向城外。
没等周勃看向城外,角楼上便传来那道熟悉的公鸭嗓:“久闻丞相棋艺精湛,今日良景,吾君臣何不对弈一局?”
循声抬头,就见刘弘已是负手站在角楼边,脸上露出那副标志性的淡笑。
勉强按下周勃欲要拔剑的手,陈平略整衣冠,沿着城墙与角楼间的阶梯拾阶而上,来到刘弘面前,躬身一拜:“陛下。”
刘弘只淡笑一声,指了指角楼正中摆好的案几:“丞相请。”
“陛下请。”
角楼之上已是点起一圈火把,城墙亦是被篝火点亮,整个南墙都如白昼般明亮。
刘弘和陈平在案几两侧跪坐下来,刘弘便从木盒中取出两只小竹框,将其中一个递到陈平面前,玩性十足道:“久闻丞相棋艺超群,百官无出其右;今日,朕总算要一睹为快了?”
陈平脸上却已略带着骇然,颤手接过棋盒:“臣,幸甚···”
就在角楼下,安门外不到百步,三军卒驻杆而立,杆上布锦缓缓展开。
“柴!”
“上!”
最后,那面约丈长,六尺宽的大纛亦是展开,清晰地展现在惊骇欲绝的周勃眼前。
“猛虎旗···”
“飞,飞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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