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室这个顶点,那更是秩序森严到令人发指!
历史上,对于弟弟淮南王刘长证据确凿的谋反,文帝刘恒都只能拐弯抹角的弄死,还要一整套政治作秀,才能勉强将自己从‘弑弟’的舆论污点中摘出来。
若刘长是刘恒的兄长,那刘恒别说尽封淮南厉王诸子为王了,就算刘恒把半个天下交出去,都摆脱不了‘弑兄’的骂名!
毫不夸张的说,若有朝一日,刘弘的叔祖:楚王刘交朝长安,那君臣相见的画面,绝对会让刘弘淡疼无比——刘交以臣礼拜刘弘,刘弘以子侄礼拜刘交;刘交慌忙道‘陛下万莫如此’,刘弘更慌道‘皇叔祖万莫如此’···
事已至此,齐悼惠王诸子封王一事,刘弘已经是无法直言阻止了——从宗族地位来讲,刘弘虽然是法理上的家长,但排资论辈,刘弘只是刘邦的孙辈。
虽然刘肥的儿子们,也不过是刘弘地表兄弟而已,但这件事,是以‘悼惠王诸子’为参考的,而作为刘邦的儿子,刘肥的辈分根本不是刘弘可以比拟的。
更要命的是,刘肥非但是刘邦儿辈,还偏偏是儿辈中最大的那个——长子!
也就是说,刘弘要想阻止这件事,除了针对刘肥那十几个庶子,挨个拿出有理有据的道德缺陷,以证明其‘不能胜任王位’之外,便只有请出比刘肥辈分更高,在宗室内有资格对刘肥下定论的长辈,来否定‘遍封悼惠王诸子’这件事。
而如今宗室之中还在世,且辈分高于齐悼惠王刘肥的,便只有一人——高皇帝刘邦幼弟,楚王,刘交!
实际上,刘弘已经在舆论出现之后,便以‘匈奴来使,朕年幼,恐遭胡虏相轻’为由,下达了召楚王刘交入长安觐见的爰书,并交由张苍,通过地方御史的通信渠道,送到楚国。
但一来,刘弘心里不是很确定刘交会不会来——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刘交的寿命也没剩多久;刘弘不知道刘交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车马劳顿,以朝长安。
二来,即便刘交来了,刘弘也不确定能否得到刘交的支持——毕竟楚国和齐国接壤,刘交和悼惠王一脉的感情,无疑比远在关中的孝惠皇帝一脉更近一些。
所以,在尝试性的召楚王刘交入长安的同时,刘弘习惯性的准备了第二套解决方案,即:刘交未能来长安,或不支持刘弘的前提下,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悼惠王一脉,刘弘还真是非封不可!
即便在原本的历史上,文帝入长安继大统,也未能躲过这一遭——封刘兴居为济北王,刘章为城阳王,刘辟光为济南王,刘志为淄川王,刘卬为胶西王,刘雄渠为胶东王···
文帝分封之后,悼惠王一脉光是刘肥的儿子中,诸侯王便已达到七个!
刘肥的十三个儿子,七人为王,余下六人,也尽皆为侯!
而这一世,刘弘却万分不愿让悼惠王一脉出现‘一门七王六侯’的状况了。
因为在景帝朝的吴楚之乱中,悼惠王一脉的七位诸侯王,直接参与叛乱的就有四个!
其余三个,也并非明哲保身,而是要么被王相夺了兵权,被软禁,要么就是被驻扎荥阳的大将军窦婴堵在了家门口。
这样一家子在历史上有‘反叛’案底的奇葩,刘弘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成为诸侯王?
再者,历史上的文帝封这七人为王,并非是在原本由中央直辖的郡县,或者其他诸侯国中裂土,而是直接将齐国分成了七份,让这七人分而王之。
也就是说,刘肥一脉的诸侯王虽然从一个变成了七个,但实际掌控的疆域并没有实质性改变,依旧是汉初的齐国那片土地而已。
可刘弘却相当不乐意这么做。
因为无论是历史,还是后世的知识储备,都明确的告诉刘弘:挡在中央集权前的第一个障碍,就是分封诸侯势力!
将原本形单影只的齐国一分为七,让刘肥的七个儿子堆在一起,守望相助互为犄角,那对刘弘将来的削藩,无疑会大幅提高难度。
若是将悼惠王一脉的这几个表哥封王边地,刘弘更是不愿意——无论是文帝的宽和政策,还是景帝粗暴的削藩,汉室诸侯王问题,永远是和匈奴人的身影一起出现的!
万一将来,这个被刘弘亲自封往边墙的诸侯王,为了远在齐国的兄长心下一横,去引匈奴人入关,那刘弘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国不能裂土,边墙又不能封,剩下的选择,便只有关东内陆了···
但关东,别说是裂土封王了,就连名义上属于中央直辖的郡县,长安实际上能达成的掌控力度都十分有限;至于已存的诸侯王国,更是在关东扎堆成一片!
刘交的楚国,刘濞的吴国,刘长的淮南国,吴臣的长沙国;都不是刘弘所能触碰的!
“唉···”
“若楚王不愿出面,就只能先委屈朕那两个弟弟了···”
关东内陆,刘弘唯一能做主的诸侯国,只有弟弟刘武的淮阳国,以及刘朝的常山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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