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几乎站不住脚,忘了哭,也忘了笑,忘了任何的表情,只微愣着摇头,“不可能……月默!月默!”
她近乎尖叫出声,步子慢慢往前,像是没有退路一般。
沈锦书见状,虚弱地坐起身,厉声喊道:“度芊!你冷静一点!你不要想不开!你这条命是月默换来的!”
是月默换来的。
这几个字就像是在她脑中放了一个炸弹,顿时摧毁了一切。
她脚步停了下来,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沈锦书都忍不住闭了闭眼,抚上手腕上不起眼的皮筋。
我们都对爱有不同的定义,有些人是想着只为你好,有些人是想着只要你好。
无论是哪种,都值得我们去回应,因为你遇见了一个人,总迫不及待地想将你融入自己的生活里,满心满眼,都是对你的好。
人生,听上去很长,又能有几个秋?
别让误会衍生出遗憾,在失去以后,以痛吻上往后每一个被遗憾填满的秋天。
“滴。”
不知道是谁的手表响了一下,凌晨五点钟了,天边的墨色也不知何时变成了深蓝色。
度芊昏倒在甲板上。
那个被期待的黎明,又有几个人等到了呢?
度芊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落地窗没有被拉上窗帘,阳光透进来落在她身上每一处,且无比刺眼,让她几乎睁不开。
医生就坐在她边上,还有一脸焦急神色的翟菲。
她动了动嘴唇,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急得她吃力地抬起手臂轻轻挥,跟医生打着手势。
医生见状,皱眉:“在找那个坠海的男人吗?”
这是度芊被抬上担架的时候,那个中枪的男人跟她说的。
度芊拼命点头。
“很抱歉,”医生摇了摇头,“我这里暂时还没有得到他任何消息。”
她没有把话说完,度芊却听完了。
什么没有任何消息。
分明就是……没有找到对不对?
度芊没有说出口,却还是扯出来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是她……是她害了他……
她轻轻地靠在床头,盯着窗外的枯枝,不再作任何反应。
树叶枯萎死亡了,来年开春,枝丫仍旧会发芽,路过几个繁琐的月份,迎来夏季,枝繁叶茂。
可是心死了,要如何才能够发芽?
翟菲见着她这副魂没了的样子,心底到底也是不好受的。
情况她了解得并不全面,只得轻声安慰她:“度芊,月教授会没事的,我们都还没有放弃,你又怎么可以放弃呢?”
她盯着度芊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热的吃掉。”
眼泪砸在枕头上。
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她轻轻地用口型说:“好,我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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