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殿外那么大动静,是不是你跟守门的太监起了冲突?”
赵佶缓缓起身走向书案,赵桓连忙把刚才宫女递过来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在桌案上。
“儿臣并没有跟太监发生冲突,确切说是跟梁师成有了点小摩擦!”
“哦?梁师成还在外面?你跟他发生了什么冲突?”
赵佶坐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冲突,主要就是看他这臣子当的实在不像样,给他一些提醒罢了!”
赵桓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梁师成此人对父皇还算忠心,这在臣子中算是最优秀的品质。本来看在这一点上儿臣也十分佩服他,大家一起齐心协力,辅佐父皇治理天下,这不挺好?”
“可惜此人某些事上实在是糊涂。不管父皇宠爱哪个皇子,毕竟都是父皇的孩子,骨肉至亲!而且这是皇家的事,一个外臣实在不宜妄测君心,他只知道父皇宠爱三弟疏远孩儿,所以就效忠三弟处处为难孩儿,却没想过羞辱孩儿就是羞辱父皇!而且此人对孩儿的羞辱极为频繁,可不止十次八次。”
“还有,孩儿不止听一个人密告一些民间传闻,其中就有关于梁师成频繁出入宫禁的事。此人不是宦官但却像宦官一样自由出入皇城、内宫,在众大臣和百姓的嘴里说出来的流言可不好听,而梁师成也从来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从这两点说,可见梁师成有些事上实在是糊涂,孩儿可没有冤枉他。再说,刚才孩儿也只是让他真正成为了太监,一是让他知道皇家儿郎不可羞辱,二是让他从今以后可以更好的朝夕服侍父皇,让父皇更好的修行。”
赵桓边说边看赵佶的表情,见他并没有生气,就知道梁师成这事儿自己绝对受不了什么罚了。
赵桓抓住了赵佶不得不看重的两点:一是皇子不可被辱,二是皇家清誉不可玷污。用这两点打击梁师成,即便梁师成是赵佶的心腹重臣,赵佶也不会因此训斥赵桓,反而会对梁师成有一些意见。
还好现在大殿里只有父子两人,倘若有第三人在把这话传到梁师成的耳朵眼里,十有**要把梁师成当场气死。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尽量不要跟下面的人有争端,他们毕竟都是为皇家做事的。”
听到赵桓站在自己这边考虑事情,赵佶还是老怀甚慰的。皇家之人虽然常常因为争权夺利而反目成仇,但倘若能像赵桓这样父子能够交心,且赵桓平时还以仁孝著称,那么皇家中当然也会有普通人家那样的父子情。
所谓质子疑邻,赵佶可不会因为一条好狗去惩罚一个孝顺的亲儿子。
当然,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儿子跟自己的狗较劲,那样会让自己糟心。
“父皇放心,只要是真心为皇家效力的人、或者忠诚于父皇的人,儿臣不会与他们为敌,最多是就是在某些事上提醒一下!”
“不过现在外面把我与三弟争皇位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儿臣很担心有人藉此挑拨皇室关系。儿臣虽然觉得三弟文采浮华外强中干,但那毕竟是儿臣的亲兄弟,不管日后父皇把皇位给谁,我们兄弟之间能够和和睦睦的总比祸起萧墙要好!如今儿臣就要出征山东,平定宋江之后还要继续争讨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没个一年两年恐怕回不到父皇身边。”
“儿臣知道好些个大臣肆意打压儿臣抬举三弟,这或许跟儿臣不善结交大臣有关,满朝文武也就只有曹驸马肯垂怜儿臣。但远征在外最怕后方不稳,倘若有人趁虚而入向父皇进谗言中伤儿臣,儿臣恐怕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有恶毒小人再宣扬说儿臣勾结贼寇、佣兵自重、准备造反,或者故意不给儿臣粮草,恐怕儿臣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赵桓说到伤心处,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小声垂泣起来,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他这是在给赵佶打预防针,这样在他离开东京后如果有人告黑状,赵佶心里先入为主有了赵桓的这一番诉说,多多少少就不会全信。
“你尽管去,除了朕以外,没有人能奈何朕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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