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问:“犯了贪墨案的原主人姓甚名谁?”
她希望听到的不是她大伯的名字。
而是在张老爷之前就有人买了她大伯的宅子,是那个人犯了贪墨案。
那个家丁皱着眉想了半晌,道:“只知道原主人姓何,是个外放的四品官,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何氏闻言,脸色煞白,站立不稳,连怀里的笙哥儿都差点抱不住。
幸亏雨纯和雨卿反应快,一个抱住了何氏,一个接住了宝宝。
雨卿抱着笙哥儿在怀里颠了两颠,问那家丁:“何大人犯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三年前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那个家丁探究的打量着随时都要晕过去的何氏,又看了看停在府门口的马车,八卦的问:“你们跟何大人是什么关系?”
雨卿心想,大舅伯犯了贪墨案都被砍了头,家产也充了公,可见性质严重。
她又怎能自爆自己是大舅伯的外甥呢。
虽说大卫的律法罪不及出嫁女,更不会波及外甥头上。
但她不想和何家扯上任何关系。
她现在拖着一窝女眷,外加一个吃奶的小包子,路已很难走了。
再和犯官扯上联系,这日子越发艰难。
为了她一家人日子好过一些,她也只能把道义放一边。
笑着道:“我们家跟何大人并无太多关系。
因我外祖母和何家的祖母年轻时是手帕交。
我外祖母听说我要带母亲回娘家探亲路过夷陵,便让我来替她探望一下何家祖母。
没想到这么多年音讯不通,何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既这么着,我带着母亲继续赶路便是。”
然后对着那个家丁深深作了一揖,道过谢,带着何氏等人找客栈投宿。
马车行出一段距离,何氏方敢放声大哭。
她握着雨卿的手道:“你大舅伯犯了这么大的罪,也不知你大外公他们怎样了。
阿卿,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你大外公他们,救他们于水火?”
雨卿姊妹全都沉默不语。
大舅伯都被砍头了,家眷还能有好下场?
按照大卫律法,犯官的家眷,女的入教坊司,男的被流放。
若是犯案的当年还有希望用银子把女眷买下来,救她们脱离苦海。
可现在都过去十三年了,上哪儿找人去?
既找不到人,又从何救起?
雨卿拍了拍何氏的手背,安慰道:“娘,我会尽力的,娘节哀顺变,别哭坏了身体。”
何氏仍是痛哭不止,雨纯姐妹劝慰了好久,总算在进客栈前止住了眼泪。
一家人在沉闷的气氛里草草吃了晚饭,每个人都情绪低落,唯有才一岁的笙哥儿不知人间愁苦,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二日吃过早饭,雨卿叮嘱何氏等人待在客栈里不要出门。
她自己带着寒山出去不着痕迹的打探大舅伯的家眷的下落。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出一声冷汗。
当年大舅伯的贪墨案实在严重,皇上震怒,因此何家近支全被连累,何氏家族从此一蹶不振。
雨卿主仆一回到客栈,何氏就迫不及待的问打听到了些什么,姊妹们也都眼巴巴的看着雨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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