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以的。”
“刘章啊刘章,你不能放弃。”
“成蹊,坚持住,坚持住,我们都要坚持住!”
刘章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捏着言成蹊的手机,咬牙给自己打气。出ICU之后,他用言成蹊说给自己听的密码又试了试,还是没有任何用处。再试了试淘宝和支付宝,一样是密码错误。
至于卡包里的信用卡,银行卡,试了试,也同样如此。
或许是成蹊病后脑子还有点晕,记错了;又或许是真如她说她的帐号被谁冻结了。是的,她看起来事业做得那么大,说不定是在商场上起了什么经济纠纷。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言成蹊醒来以后再说。
身为家中的男人,我要振作。
可是,那么多治疗费,我又该从什么地方去寻。如今的我,被人追杀,不敢抛头露面,甚至连工作都快保不住了,又能想什么办法?
“喂,喂,你说什么,不来了。老弟,做人可不能不讲成信啊,你不来,咱们这边这个摊子谁来掏?嫌弃钱少,老弟,我老金做人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亏待过兄弟们。不信你出去访访,在这XX滩上,我老金开的价可是最高的,跑一趟一千块,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喂喂,你说话呀!”
一个声音惊动了正在沉思的刘章,或者说是其中“跑一趟一千块”这句话惊动了他。
抬头看去,却见一个矮壮的,穿着宽大而不合身的黑色西服的中年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大声嚷嚷走过来。
这个叫老金的人中气很足,说话的声音也大,整个走廊里都是他的声音在回荡,震得人耳朵里嗡嗡乱响。
在他身后则跟着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农民工模样的人,如果没有猜错,此人说不好是个工地上的小包工头一类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法,刘章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老金还在说电话,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显得又气又急:“什么,你说这活干起来太胳应,草,现在都什么世道了,还讲这些,有钱才是真的,你他妈怎么就想不通啊?这年头只要人活着,谁不胳应……什么,嫌脏,脏你麻辣隔壁得……草,挂我电话,小狗X的,别后悔,别后悔啊,去你妈的!”
谈判破裂,老金气得两眼通红,回头看着身后两人,吼道:“小林不来了,说是嫌脏,怕传染。老于,今天这事你来干。”
身后那个叫老于的面色大变:“金老大,我只是个司机。开车我可以,这活,这活,还是算了吧?”
“你……又是不给你钱,算了,小骚,你来。”老于的年纪有点大,老金多少还会给他一点面子,凶狠的目光落到那个叫小骚的年轻人身上。
小骚讷讷道:“师父,我我我,病人的病……那个那个……我还没结婚呢,如果被染上了,你就饶了我吧!”
“去你X的,你去发廊去洗脚房和那些贱货鬼混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染病了,就你这不中用的,以后别说是我的徒弟。”
“师父,我我我。”小骚带着哭腔。
刘章在后面听得心中糊涂:这三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能够一天挣一千多块?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病房房门推开,出现一个年轻姑娘的脸。这女孩子长着一张锥子脸,身材纤细,其实生得很漂亮,就好象是网红一样,如果她略施粉黛的的话,应该是个小美人。
她眼睛发红,里面含着一包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金老板,你们来了,进去吧!”
金老大脸色一整,压低声音:“可是老爷子不成了?”
“恩。”女孩子点了点头,泪水就落了下来:“爷爷他,爷爷他先前醒过来一回,喝了半碗粥,就又昏迷过去,医生说……医生说这是回光返照,让我们有心理准备……爷爷,爷爷。”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哭起来。
她一哭,屋中的其他几个家属也放声大哭。
金老大手一挥:“知道了,小骚,你去把老爷子背起来,送回家去。”
“师父,我我我……”小骚不进反退,竟退了几步:“还是你自己去吧!”
金老大大怒:“我不是要要作法吗,混蛋东西,快去,看老子锤不死你!”
“师父,我我我……”小骚还是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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