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檀再一次笑了:“无妨,一个人待一会儿挺好,再说,有什么事,乳娘就在隔壁。”若不是就在最近的地方,前世那会儿她一喊,宋氏怎么就立刻跑了出来。
林茜檀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待梅和锦荷也不好再劝,于是果真按照林茜檀的命令,手脚利落却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不一会儿就走得没影了。
林茜檀听着关门的声音,安心地舒出一口气来。
她平静而又冷静地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将脖颈也埋入水中,一边掐算着时间,计算着王二狗什么时候会来偷她的肚兜。
她当然要把锦荷和待梅弄走,不然屋子里有人,王二狗又怎么敢过来?
林茜檀划水趴到浴桶边缘,将双手伸出水面取来一件衣裳披上,随时待命,撑在朝着窗户的一面,然后对着窗子又呆愣起来。
她当然不是为了叫王二狗再得手一次,而是想要捉弄捉弄这个在她前世生命的最后一刻陪伴在她身边为她恸哭的人。她记得清楚她目光焦距渐渐涣散时,看到的,那一张一如初见时干净好看的脸。
“一枝红杏”的肚兜正被摆在距离窗户最近的位置,只要稍稍推开窗子,外面的人就能伸手进来拿走放在那里的衣物。
林茜檀本来就好奇,她记得前世时窗子也是上了锁的,也不知道那时候肚兜是怎么飞到王二狗的手上!
于是她看向了样式普通的木窗子。
说来也巧,林茜檀刚刚还在想着那个姓王的家伙怎么还不来偷窃,窗外就窸窸窣窣地响起了什么若是不仔细听就听不出来的声响。
林茜檀于是笑了起来——来了。
接着,她就睁着一双眼睛,那么一眼一眼地瞧着外面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来一根稻草杆,在窗子锁扣的地方上下摸索了片刻,几乎是不费力气,就撬开了窗上简陋的锁扣。
然后,窗子以肉眼难见的缓慢速度悄悄移动,不一会儿,果然有一只粗壮的手指头试探着伸了进来。
白底红纹的肚兜,刺激着十七八岁少年郎的眼睛,从眼儿缝里看去,他仿佛还能透过一片氤氲,看见里面有个一丝不挂的大姑娘正在洗澡。
他咽了咽口水,心如擂鼓,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让他很是羞怯。
早就听赖大麻子炫耀说,姑娘的身体和男人的不一样,他一直就想知道知道,究竟哪儿不一样……
他紧张得手都抖了,却还是竭力平稳着鼓起勇气再将窗子推开一些。只要再一点,他就能看见浴桶了……
一切都在按照原有的轨道推进。浴桶里用热水做衣裳、呈现人体天然之美的“小”姑娘,屋子外面想做坏事却又临阵退缩的大男孩。天上的雨在下,几乎彻底遮盖了窗子打开时不可避免发出的“吱呀”声,林茜檀盯着那只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手,努力憋笑。
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肚兜是这样被人给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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