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曾喝过。”
“嗯,朕也不曾喝过。不过——”万勰帝突然投来一块砚台,砸在赵丏后背,厉声痛斥:“你那六百人倒是都喝饱了!”
赵丏吃痛,却不敢动,只跪拜在地。
“怎么?朕说的不对?”
“微臣万死难辞其咎。”
万勰帝冷哼一声:“说罢,不要漏掉一个字。”
赵丏有些犹豫。皇帝究竟知道多少。自己的死罪已成定局,只是要怎么说,才能保住夏芸和勋儿的性命?
苟仲见他神情,便了然于心,在一旁低声劝道:“小将军,我听闻你家中有一稚子,还不足一周岁,稚子何辜啊?早些认罪,将自己的罪状说清楚,若能将功补过,也是好的。”
“微臣私自调动军中士兵六百人,臣之死罪不求赦免,只求陛下绕了罪臣妻小,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
还在避重就轻!
万勰帝让何吉安将人皮海图的碎片递给赵丏辨认。
“可认得此物?”
赵丏将东西托在掌中,辩了一番:“这是......”
苟仲有些惋惜地说道:“小将军,若要我来说,这罪,可就不一样了。”
都是一死,怎么死而已。赵丏行伍出身,何曾惧死?只是送往京城的信还未得回复,自己便被抓了,只要皇后一句承诺,保住妻小,自己这罪怎么担都可以。
赵家领兵二十余年,根基也不是谁都能撼动的。夏家现在虽不统兵了,但毕竟赵夏两家都有从龙之功。赵家即便认罪,夏家也不会认的。
眼下只能拖着。只要常步那边稳住,皇帝也不敢轻易砍了自己的脑袋。
万勰帝也在等。他回行宫,又赐饭喝茶,又说那么多拐弯的话,为的也是拖到蔡许回来。
赵家的兵在杭州驻扎多年。蔡许的银甲卫虽强,但强龙未必压得过地头蛇。
苟仲更是在等。这事看起来容易,需要一个契机。眼下赵丏和皇帝僵持着,显然是因为兵权还在赵丏手中。若苟家军还在,赵家和夏家加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有宫人踩着急切的小碎步跑了进来。划破了殿内持续了许久的僵局。
“说!”
“陛下,绣衣指挥使萧伯鸾求见。”
他怎么来了?行宫都被皇卫队封得死死的,他来是替明王探消息吗?
“不见!”
“陛下——”宫人对何吉安耳语了几句。何吉安又对万勰帝耳语了几句。万勰帝嘴一抿:“当真?”
“奴看得真真的。”宫人点点头。
“宣!”
宫人又踩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萧伯鸾大跨步地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盒子,行了礼后,将盒子双手呈给了何吉安。
何吉安将盒子一打开,闭上了眼。
唉哟,罪过罪过。
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还握着半截兵器。
万勰帝反而看得十分欢喜,当年战场杀敌,将士砍了敌军将领首级带回来,便是这样过瘾。
“启禀陛下,微臣在奉旨查案时,发现小将军的副将常步似有异动,正巧蔡大将军赶来,臣等将其捉拿,砍下右手,留其性命,以便审问。”
“蔡许呢?”
“回陛下,蔡将军奉旨统率杭州军营,兵部单大人也已在营中。”
万勰帝在心底叫了个好,眉目依旧严峻。他将盒子甩在赵丏面前:“想好怎么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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