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戏弄的申小菱似乎也没有太恼。
也不知是郭大夫治腿的关系,还是刚从萧伯鸾处出来的缘故,在薛石隐这儿倒少了一些戒备。
申小菱吃得差不多了,桌上半盆羊肉都是自己吃的,对面那尊神仙除了喝酒,一口菜没动,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不吃一口?”
“我不饿,月饼倒是可以吃一块。”说罢,他递了一块月饼给申小菱,自己也吃了一块。
“你这么能猜,不妨猜猜,我最爱吃什么口味的月饼?”申小菱晃了晃手中的月饼。
他记得的应该是“原主”的喜好。她好奇的是自己与这个“原主”的喜好是否相同。若喜好不同,技能不同,又失忆了,很容易被怀疑。
忽的,她想起了知树,一时走了神,被薛石隐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我猜你现在应该爱吃豆沙馅的?”
“这次你可猜错了,我爱吃枣泥的。”申小菱有些得意,这神终于错了一回。
薛石隐又一次哈哈笑了起来,屋里多了一些暖意。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月饼:“你尝一尝,这这枣泥月饼如何?”
申小菱咬了一口,还真是枣泥的。
“我家中厨娘是你的人?”这是最好的解释。
薛石隐摇摇头。
“对了,马于氏是你的人。”她淡淡的说着。
屋内静了一静,薛石隐开了口:“以前,你不吃甜食。”
申小菱一惊,手中的月饼有些烫手。是吃还是放,这是个问题。
薛石隐有些怅然:“鹤喙楼的人,不能有喜好,一旦有了喜好,就会分心或受制。
失忆之后,你解脱了不少,有了喜欢吃的,喜欢用的。都是马于氏告诉我的。
马于氏虽有过,但她并无害你之心。照儿的事,是阴差阳错。若你醒来还记得……”
若还记得,他们永远不会像今天这样,坐在同一张桌上喝酒说话。
“你以前是一个极守规矩的人。”
申小菱觉得心安了一些,至少没有被怀疑。想多问几句,又怕引火烧身。干脆打了岔:“你说孙闯的事,那三个人都招了?”
薛石隐点点头,站起来,去包袱里取来厚厚的几本,递给了她。又端来了一盏灯,给她添了些光。
“先说这孙闯,他曾落草为寇,在会稽山大元寨中,虽排不上交椅,也是有些名头的。八年前,赵丏奉旨剿匪,肃清的就是会稽山一带,大元寨自然也被铲平。”
“那他能活下来,还能长驻杭州,也真是有胆也有谋。”申小菱道,“看他样子,但不像有能力能做到这些事。”
薛石隐借着光,指了指卷宗上的字,“你看,他与王顺是邻居。很快他就搬走了。”
“所以到我这儿来是处心积虑的了。”申小菱冷哼一声。
“他是借着王顺的关系进来的。杀你之事,与王顺等人无关。”
斜睨着身边的高个子,两人都丝毫没有发现彼此靠得太近,申小菱问道:“怎会无关?我想不通,整个过程,孙李吴三人一直为他马首是瞻。”
“孙闯杀你那日,老七就抓住了这三人,一直审到昨日。近一个月了,什么法子都上了,这些人会为小利铤而走险,见了刑具比谁都吐得快。但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薛石隐拖了一只鼓凳坐在她身侧,继续翻着卷宗。
她皱着眉头看看身边的人:“你们那时候就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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