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晓的思绪飞快,赵石喆的马车也奔得飞快。
捕快们骑马在前开道,百姓们自动退让两旁,宽阔大道一路飞奔,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县衙门外。
马车才刚刚停稳,苏夕晓便直接从车上蹿了下来,一路小跑奔进了县衙后堂,进门就看到几个大夫正准备给伤者喂药。
“猛药不能给,会害死他们的!”
一巴掌飞过,几个药碗全都被她打翻。
瓷碗碎裂,温热的汤汁飞溅,众人立即起身躲开,再看苏夕晓,皆是一脸怨怼。
“好好说话不行吗?你动什么手啊?我这袍子可是新做的!”
“唉,这瓷碗也瞎了,都碎成哥窑的了。”
“晓儿姐,我们是在给伤者喂糖盐水,不是猛药,你没来,大人也没点头答应,我们哪敢啊,你这吓得我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
“啊?抱歉抱歉,实在抱歉,我误会了,我也是太着急了,太着急了!”
苏夕晓看着三人药汁满身,湿漉漉的,连忙上前弯腰鞠躬,憨笑赔罪。
她今天遇上的都是突发事件,急火攻心。
也没看清就动了手,那瓷碗好像也挺贵……有点可惜了。
赵石喆已经禀告苏夕晓被带到,沈南琛带着张卓从书房赶来。
张卓眼见此幕,又是啧啧嫌弃,“姑娘家家,做事慌里慌张,就算事情急迫,这几位也是你的前辈,怎能上来就动手打翻药碗?不可理喻,真是不可理喻。”
苏夕晓顿时一个白眼翻去,“还不是怕你瞎出馊主意,把这三个人给弄死!”
张卓气得山羊胡都飞起来,“我还没找你问责,你却怪起我来?苏夕晓,你今天必须给个准话,这三个人到底能醒不能醒!”
“当然能醒。”
“我要他们马上就醒!”
“那你找我没用,你得去问阎王爷。”
苏夕晓没有精力跟他斗嘴,拿过方子仔细斟酌。
虽然不同意猛药催醒,但谁知会不会天降奇方?
医生会诊是常态。
与诸位大夫一同商讨,苏夕晓是愿意的。
张卓本还想斥,沈南琛立即抬手制止,看苏夕晓神色凝重,他直问道:“你觉得方子如何?”
苏夕晓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给了最终答案,“不行,这个方子的药性太猛,三个伤者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
梁大夫有些不服气:“可是他们若能醒来,说出赈灾银两的藏匿地点就足够了,根本不用考虑他们后续是否康复。”
苏夕晓抬了眼皮,“你能确保他们醒来就说?”
梁大夫语塞,这他没有考虑过。
宋大夫道:“但也不见得醒来之后会立即就死啊,猛药下去,再及时配给其他的药方巩固,也不见得不行。”
苏夕晓认真道:“那就要保证他们喝下猛药没有毙命,能够醒来,还要保证再给的药物能够持续保命,不会出现药物反噬。”
大夫们都不说话,苏夕晓直接点出艰难所在:
“这方子中的小刀豆是有可能让昏迷者苏醒,可是它的副作用极大,会出现心动过速、惊厥、抽搐和呼吸艰难。而这三个人已经连续多日没有进食,只依靠糖盐水过活,身体根本支撑不住任何一项副作用的出现。”
张卓问道:“不用这一味什么小刀豆呢?”
苏夕晓道:“那这幅猛药毫无作用,与没有一样。”
“选择三个人中,伤势最轻的一位试试呢?”张卓馊主意再出。
苏夕晓白眼翻去后脑勺,实在不想搭理他。
看向沈南琛,苏夕晓认真道:“我不否认这一味猛药下去,他们有可能醒来并安然无恙,还能说出赈灾银两的藏匿地点。但这个几率实在太小了,我个人不同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沈南琛没有说话,一直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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