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入夜,西城里很多人家已经熄灯休息。
舅父池溟家在西市,只一进的院子,左右邻居也是,朱煜一拍门惊的左右都听见了,秋夜还挺冷的,起身的邻居不情愿的嘟囔起来:“谁这么晚了来报丧?”
寻常人家最忌讳大半夜这么着急的来拍门的,他舅母既不愿意的推了推他舅父,他舅父池溟忙的穿了衣服,冷的打哆嗦的前来开门,见是朱煜很是诧异:“三殿下怎么来了?”
朱煜的舅舅池溟,当年也是叱咤一方的将军,自从十年前随他哥哥去南疆回来之后,便被陛下降为守城官,朱煜为这个事情还求过母妃,但是母妃却呵斥他让他少管闲事,甚至平日里都不让他和池家走动。
可是,今日母妃突然同他说兄长当初去南疆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他心里还是有疑惑的,所以他才会来找和兄长一起去南疆的舅舅问个清楚明白。
池溟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外衣,将堂屋的椅子擦了擦待朱煜坐了下来,他方才在下首坐了,他看朱煜的眼神闪烁不定,黑瘦的脸上甚至闪过丝歉意:“舅舅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来找我……”
“……”朱煜微蹙双眉,“所以母妃说的都是真的?”
池溟垂头,眼睛躲闪着:“殿下不让我说,他还让我嘱咐俪妃娘娘,千万不要让三皇子您为他报仇,他想让三皇子您一定不要像他这样,让俪妃娘娘一定要让您远离这些勾心斗角,好好的活着。”
“……”朱煜的拳头握的吱吱作响,指甲深陷入皮肤里都不自知,他张了张微微颤抖的有些发白的嘴唇,“所以,我兄长真的是被闻家毒死的!”
“殿下他饮下鸠毒的时候自愿留下遗书说是染了瘟疫,为的是保全我们这些和他一起远赴南疆的战士们……”池溟三十有余的年纪,堂堂七尺男儿,说道痛楚已岂不成声,“殿下是为了我们啊……”
朱煜听到这里几乎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蓦的起身,朝着皇城的方向跑去。
他一路打听着来到太极殿,正好看到俪妃从里面走出来。
他冲着他母妃道:“儿臣方才去见了舅舅……”
俪妃抬起脸,望向她的小儿子,未及弱冠,却已经比她高上一大截,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打量她这个小儿子了,他越长开越神似他兄长的俊美无俦上那双黑眸微微发红,应该是方才他的舅舅和他说了些不该说的事情。
俪妃点了点头:“是吗?那我们回你院子说吧……”
“好。”朱煜扶着了俪妃,知道了皇兄的死因,再看母妃,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太多,母妃、舅舅他们都知道,只有他没心没肺的活了这么多年,他甚至能想到他每次在母妃面前提及兄长的时候,母妃心里有多难过?
跟在俪妃身后出来的便是花家夫妇,然后是花落和夜清寒。
花落一出门就看到了朱煜,秋猎过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朱煜。
她冲着朱煜挥了挥手:“你怎么才来,刚刚可有意思!”
朱煜抬起头,星眸微闪,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便扶着俪妃往后宫走去。
花落挥舞的手兀自停在空中,这个朱煜居然不理她,怎么可能,一定是因为俪妃在场他害怕,对一定是!
花落一心想着朱煜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满脸的失落,全部落入了夜清寒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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