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包厢里,沈渊刚迈进门,一抬头正撞上折扇公子,对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来是正要推门而出。沈渊敛了神色,仍然只稍微曲膝行了半个礼:“凌公子,观莺身子有些不适,请我来代为作陪。”
折扇公子的确等了许久,已生出不耐,乍撞见了花魁这般模样,倒有惊艳之感,然而怒意未消,情绪掺杂起来,只是皱着眉盯着她,抬抬手也不知应该往何处放。
如此两下尴尬了许久,他终于发出一阵自嘲般的笑:“哈哈……墨觞晏啊墨觞晏,你这是……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沈渊不想这时候与折扇公子起龃龉,装作没看到他失态,抱着琵琶径自走到软榻边坐下,抬手拨弦,调试起音色:“观莺说,公子想听月琴,只是今天实在不巧,还请公子莫怪,凑合着听听琵琶。”说话间,拿眼角余光留心打量了一眼四下里,嗯……软榻上有不明的凌乱痕迹,观莺所言应当不假。
那边折扇公子笑了一会,深觉精神舒畅许多,仰着头单手捂脸平静了一会,回到小桌边倒上一盅酒灌了,握拳抹一把嘴角,走到沈渊跟前,伸手就按在弦身上。“等一下,我想想……”折扇公子收回手,俯下身靠近沈渊面孔,在唇前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对,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沈渊的目光落在折扇公子按住琵琶弦的手上,刻意不与他对视:“公子还是拿开手吧,这琴弦稍不留神就会划伤你。”声音波澜不惊,却也还算温顺,随着抬手搭上其手腕,稍用力拉开他手,“更何况,身在冷香阁中,墨觞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公子又如何定论呢?”
折扇公子见冷香花魁主动来拉自己,心情还算不错,一下又听见她反问,当下绕开她的手,一指勾上她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墨觞晏,你在冷香阁中如何行事,我不需要知道,坊间也会流传出不少。不过如果你是说,墨觞晏这一身份,我要调查相信也不是难事?只不知你所指的,是哪一条?”
折扇公子的语气并不像在威胁,沈渊心里还是沉了一下。虽然被说到了点子上,但她感受得出,折扇公子言下之意并不在她,而在今天她身边的沈涵。
“晏儿自认清清白白、查无可查,不值得公子大费周章,”她索性对上折扇目光,桃花眼中波光涌动,隐约还带了点讥笑,“公子如此咄咄逼人,难怪观莺会吓成那个样子。”
“嗯?”折扇公子被成功地带偏了话题,一挑眉松开她下巴,“你是说,那个女人跑去和你诉苦了?”
沈渊见自己得逞,小心放下琵琶,丢给折扇公子一道娇俏的眼神:“观莺妹妹见到我时,已经只知道哭,哪里还能诉苦呢?”说着朝他笑笑,低眉稍微整理了下裙角,“看来,晏儿的琵琶不能令公子满意了,若公子下次再来,晏儿一定会叫观莺来,好好弹一曲月琴,给公子赔罪。”
提到观莺的事,一向被沈渊定性为登徒子的折扇公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心虚似地背过身去,语气颇为尴尬:“咳,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要知道,我和那美人儿正情浓意切,你弹什么琵琶乱耳……还有,你别想顾左右而言他!”
“嗤……”沈渊头次见到折扇公子窘状,一下轻笑出声,左手貌似不经意地拨了把琵琶弦,“难怪公子这般不待见我的琵琶,要不,我这就退下,去叫观莺回来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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