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静斋。房中两人对坐。
“此事愈快了结愈好。”徐允章放下茶盏,又道:“此行江南走一走,虽比不得京中繁盛,但山明水秀,杏花烟雨,别有一番意趣。”他白净的面庞变得有些微黑,不如往日俊秀,不过精神却极好,一举一动间疏阔爽朗,自有一股做主当家的威势。
此次贪墨修河款一事捅了马蜂窝,陛下勒令严查,满朝文武官员皆静若寒蝉,背后贪墨之人想趁着三司参清查账目之时,告徐修平一个账目不清的罪过,谁知辰王先下手一步,而容景云、徐允章两人治理河道、赈济灾民、彻查贪墨,三管齐下,桩桩件件都办妥当了。
先机已失,形势便直转而下,待三司会审查出的罪状桩桩件件铁证如山,即便是想辩驳,也辩驳不了了,不得不自断其尾,以保自身。
李承泽手指轻轻地在桌沿上敲了敲,一笑:“他们一场戏算是唱得不错,让我瞧了好一场热闹。”又挑眼看了看徐允章,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这趟差事办的不错,徐国公也是颇为高兴,想必此行不负所愿。”
此趟回京,徐允章封官入朝,徐老国公喜得无可不可,好叫人家看看,徐家也不是光凭着勋爵恩荫的人家,也是有真材实料的。
徐允章没有接话,自顾的一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
自那日回府后,嘉月一连几日都有些疏懒,不大爱走动,厨司里翻着花样的做菜,各种新鲜菜式、温炖补品,一日三餐仔细调配着,却也没甚么用。
子时,李承泽挟裹着一身湿冷的露气回了屋,东首桌案上的麒麟紫玉香炉正袅袅吐着香烟。
进屋后,伸手轻搭床帘,却见锦衾堆里露着半丛乌云般的秀发,鸳鸯枕歪在一旁,整个身子却埋得看不见,他轻笑了下,转身去了净房,洗漱完毕后,换过一身雪缎里衣回到床边,却见嘉月已经醒了。
“你醒了?”李承泽嘴角含笑,掀被上铺。
嘉月点点头,靠着引枕迷糊着眼睛说:“王爷可用过饭食了?我让人留了两碟虾饺。”
李承泽望了眼桌上的食盒子,便笑了笑:“你戌时便让丫鬟送了不少吃食来。”
嘉月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王爷这阵子早出晚归,得多注意着身子。”
李承泽见她双目望着自己,犹如一泓清水,他眸色暗了暗,低低唔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事,随即道:“你近日身子不适?”
“无碍,左不过有些饮食不佳,两个丫头大惊小怪罢了。”
她打了个哈欠,忽身后温热的气息逼近,整个人已被揽入李承泽怀中,腰被他紧紧揽住,两人的鼻息靠得极近。“无事便好。”他轻笑,仿似呢喃细语一般。
语音刚落,他的唇压下来,带着强势的掠夺,嘉月本能的攀住他的肩膀,隔着衣袍,她能感觉到她身上紧绷的肌肉。
心跳如鼓。
他的嘴唇有些发烫,鼻息温热,嘉月快喘不上气来,眼中不由自主弥漫上一层水雾,连近在咫尺的人都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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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汀阁内,苏氏找来绣陇坊的师傅定了几套新衣,又命人按照京中时兴的花样儿打了几套精致小巧的头面,捡了个日暖和煦的日子,带着丫鬟玉烟去了契兰斋。
来到院外,见到柳絮站在廊下,小丫头上前几步来请安:“苏姨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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