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沅俏生生应是,朝嘉月见了礼,嘉月早备好了个荷包给她,梁幼沅笑吟吟接过,口内道:“幼沅谢过皇婶了。”
顺华长公主微笑着对嘉月道:“快入席罢。”
待坐定开了戏,丫鬟们捧着茶盘鱼贯而入,一道道的上了菜,大家一边吃酒一边听戏,席间热闹融洽,有丫鬟不断的在酒杯里加满美酒,嘉月端起酒杯徐徐饮了一口,这酒是西域进贡的玫瑰醉,入口甘醇清甜后劲却大。
众人饮酒听乐兴致正高,酒过三巡,脸上热热的烫起来,头也晕晕的,便离席来到梁园专给女眷们备好的小阁里更衣醒酒,小阁里东西一应俱全。
接过采苓端来的茶水漱过口,脑袋清爽许多,换过一身衣裳,采薇道:“小姐可要立即回席?”
嘉月想了想,笑道:“你们在这里看着。好不容易逃席出来,等下回去少不得又要喝酒,这会子心口闷闷的,不如去散散心醒醒神罢。”
采苓不放心道:“不如我陪着小姐去罢。”嘉月摆了摆手,便径自走出去了,采苓、采薇相视一眼,无奈一笑。
日色晴暖,照的庭院池水清澈似琉璃,很是透明。不知不觉渐渐行的远了,丝竹管弦声也小了不少。
忽见假山后,三皇子独自一人坐在一块雪白太湖石上,低头虎着张脸,眼睛红红的。
看着那半大孩子一副愁肠百结双眉不展的模样,她叹一口气,上前道:“读书练武都是小事,何必哭成这样,瞧,眼睛都红了。”
三皇子神色略变了一变,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撇过脸道:“谁说我是为这事,不用你管!”
嘉月有些动容,这半大孩子,本就是少不更事,纯净天真的年纪。她在三皇子边上坐下,抬起手来温声安慰:“别难过了。这天儿凉,再坐下去可要着凉了,伺候你的内侍去哪了,我去帮你找来,可好?”
三皇子却挥手一把推开她,稚嫩的面庞阴沉着,眼中微茫如寒星一现,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嘉月猝然一惊,心头蔓延开一丝恐惧。
三皇子站起身来,逆着日光,他脸上的神色越发看不分明,幽幽的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这雨下得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说罢便大步一跨离去了。
嘉月略坐了一会,一颗心才渐渐定了下来,她起身来,忽然,眼前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模糊一片,她站立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耳畔一阵嗡嗡声。一道人影闪过,身子猛地被人一推,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
一丫头听到声响,上前来查看,谁知竟瞧见了这场景,一时连滚带爬的朝内院奔去,一路连唤带嚷:“不……不好啦!快救人呐!王妃落水啦!”
甫一听见,李承泽便奔出内院,此时人已经被救了上来,他阔步上前一把扶住她,嘉月浑身湿透,只觉胸口绞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剧烈的咳嗽下,忽觉喉口一痒涌上温热的腥膻,自手指缝间淌落。
旁边有人惊呼:“血……是血!”
她只觉周身乏力,须臾之后,短暂的苏醒耗去了她所有积聚的体力,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嘉儿——”最后失去知觉前,只听见王爷的声音疾痛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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