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后院,林平之找了个理由离了大庁,孤身一人走在亭榭之间,此时的他早已心乱如麻,满面凝重。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普通酒馆的卖酒少女,竟会是堂堂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女儿。
那华山派劳德诺也被大哥一剑杀死,岳先生的千金又被大哥一剑削去了半个臂膀,虽逃得一命,但那被削去的半个臂膀也不知何时才能养好。
如今又该如何是好?爹爹妈妈不在,青城派诸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一个华山,江湖真的很难啊,林平之有些怀念爹爹妈妈所在的日子了。
林平之在后院七转八绕,没过多久,却是到了西厢房前,人未至,天井中却也经传来了阵阵剑气交错之声。
林平之强打了笑脸,穿过拱门进了天井,只见,在墙角的几株枯梅树下,一个长裙拂地,衣带飘风的少女正在舞剑,她的剑是美的,舞姿是美的,人更是极美的。
哪怕如今的她左手已经被绷带紧紧缠住,只剩右手持剑,她也是极美的。
林平之一时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想道:“她爹爹来了,却不知道她就在林家,我若是瞒了她,她爹爹自是去了,林家也会少了一次风波,可是,可是,我林平之又怎忍心骗她,又怎忍心看她与爹爹近于咫尺,却不得相见?我若骗她,那我也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小林子,你来了?今天怎地来的这么晚,我受了伤,大师兄他们是不知道的,如今能陪我玩的,就只剩你了。”
林平之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却是没有发现岳灵珊不知究竟何时停下了舞剑,窜到了他的身前,直到一声调皮中带有憨气的呼声在耳边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刚一回神,看到的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小脸,这张小脸白儿俏,眼珠儿滴溜溜的在眼眶中打了几转,可爱中又带了些许埋怨。
这神情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一位久居家中的妻子,在埋怨自己晚归的丈夫一样。
林平之心神忍不住一荡,心砰砰砰直跳,慌忙中退后了几步。
岳灵珊见了,却是翻了个白眼,只将拳头在眼前扬了扬!鼓着小脸,奶凶奶凶的道:“小林子,我长得丑吗?能把你吓成这样?”
林平之自然不是被吓到的,可这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忙道:“没,没有。”慌乱中,他却是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岳灵珊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人虽憨憨的,笨笨的,却是道了歉,便也不在意先前的事了,只在天井中转了个圈道:“小林子,你看见我刚才舞的剑没?厉害吧?”
她的语气甚是炫耀,就好似那被夸奖的小孩子一般,煞是可爱。
林平之见了,又难免出神起来,心道:“若是告诉了她,她爹爹就在前厅,她们父女相见,她定是要和她爹爹一起走的,可她若要走,林平之确实又怎么也舍不得的啦。”
见他又发愣,岳灵珊不由用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小林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的总是发愣?”
林平之忙强笑道:“没,没怎么!”
林平之说罢,又觉此言语不妥,再道:“灵珊你的剑法很精彩,如今就算是让我一只小手,我也不是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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